“夏洛克!……”
他不满地抬了抬眼皮:“什么?”
说完,又低头凑过来。她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像在尼日斐花园那天晚上,她递给他的那块甜腻的蛋糕。
让人,很想咬一口。
“夏洛克……”安妮用力推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即便是这种不甚清醒的状态,福尔摩斯先生也本能的嘲讽反驳:“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的嗓音比平时更加低沉,虽然是在不耐烦的发脾气,却带着一丝低哑,在幽静的夜晚尤其听得人心头发软。
安妮轻颤着微笑,但是还是执着的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焦躁的声音答:“……安妮.德波尔。”
一团温热终于压下来,堵住她所有扰人的打断。
“嗯!”
安妮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叹,像在沙漠中疾行数日的迷路人,终于找到清凉甜美的绿洲,迫不及待的扑进去,要浇熄全部焦灼的干渴……
他身上的气息是安妮熟悉的,可是仿佛又带着些陌生。
安妮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他的。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两人相贴的双唇上。灼热的,柔软的,急切的……
他高大的身躯覆盖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的双臂那么用力,而且真实……
只要想到现在对她做这一切的是谁,安妮就止不住的颤抖。
可是,他还是并没有完全清醒的吧。
他抱着她亲吻了很久,直到双唇慢慢离开,移到她耳畔边,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安妮。”
然后,脸埋在她颈窝里,不动了。
他又睡着了……
安妮睁着眼睛,注视着那些映照在窗帘上的光影,看了很久。
最后,她摇头轻笑,展开细细的胳膊,抱住他,也闭上了眼睛。
彻底睡过去之前,安妮最后一个意识是,她感冒了,会不会传染给他?……
.
安妮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很正常。可是看到身侧另一边凌乱的床单,某些记忆开始一点一点复苏。
她,是在夏洛克的卧室里。
而且是,床上……
安妮觉得脸有点烧,头也很晕。
她伸手摸摸额头,一层薄汗。还有一点发热。
她每次感冒都是这样,没有太难捱的症状,就是持续发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安妮又在床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起身穿鞋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昨天被夏洛克摔到床上,根本没来得及脱鞋,后来他们又……她应该没有脱鞋。
那是……
她的思绪被突然打开的卧室门打断。
夏洛克穿着衬衣西裤站在门口,他又恢复了平时清傲淡然的样子。
安妮抬头看着他,呼吸立刻变得不稳起来。
夏洛克平静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走到床前,温暖的大掌落到她的额头上。
安妮眨了眨眼,视线向上,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薄唇也有些不满的抿起。
夏洛克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很不舒服吗?”
安妮摇摇头:“好很多了。”只是没什么力气。
她这样坐着,他笔直的站在面前,安妮正好到他腰那么高。
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衣,衬衣下摆一丝不苟的塞在笔挺的西裤里,显得腰身非常劲瘦迷人。
怎么办?好想伸手抱一抱。
他是不是已经忘记昨晚的事情了?
但相比这个,安妮更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不想让这个问题梗在两人中间,于是仰头看着他,轻轻开口:“夏洛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冷淡的慵懒。
“昨天晚上,你看着我的时候,叫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为什么?”安妮很认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