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顾一在叶枝十三岁那年离开了京中,之后过了六年都未曾回来过,叶枝也只是偶尔与他尺素联系,她更是从未问及过这些事,自然不知道他与罗君无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呃,也不是。最终扶摇子先生并没有将他逐出师门。”顾成威道。
“原来如此。”叶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安安分分地坐直了身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世她并不愿多涉及朝政之事,所以未能替大宋的黎明百姓做些什么,这一世她要放下心中一切的顾虑,尽自己所能,挽回大宋目前的局势。皇兄……一定不会怪罪于她。
萧月吟讪讪地看着自己身旁的人,眼神有几分讨好意味,他重新拿好了壶罍,往那人酒杯里斟了些酒,递到那人面前,“师父……”
“我并未传授你些什么,不必唤我师父。”他身旁的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一头长发却已白得很彻底了,他淡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萧月吟递上来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左手又拍了拍腰侧悬挂着的酒壶,赞叹道:“不错。”
“既然如此,那这个……能给我吗?”萧月吟盯着他腰间的酒壶眼神热烈,垂涎欲滴。
“考虑。”男子道。
萧月吟立即坐直了身子,双手乖巧地拢在身前,黑亮黑亮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男子。
见他少有的顺服,男子不由得失笑,脸上溢出了一丝慈爱的笑容,“晚宴之后你随我回府吧。前些日子我让春江多酿了一些。”
大喜过望的萧月吟连连点头,“多谢师父。”
萧月吟有些得意忘形了,男子拍了拍酒壶,“坐好。”
他立即收敛起来,装模作样地朝男子扬起了唇瓣,点点头,道:“多谢师父。”
在不远处将此幕尽收眼底的叶枝鄙夷不止,萧月吟这厮向来对谁都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两耳向来不闻他人之语,却唯独对阡誉一人言听计从,从不忤逆,还死乞白赖地要拜阡誉为师,尽管阡誉并未准许过,不过这个人面皮厚,也不害臊,兀自便叫了起来。
后来叶枝才知道,萧月吟哪是冲着阡誉的一身武艺去的!分明就是觊觎着阡家流传下来的酿酒之术,心里指不定想着什么时候从阡誉身上骗出来呢!
默默地鄙视了一番萧月吟,叶枝移开了视线,看着大殿中的繁弦急管,心头逐渐溢起了一丝暖意。能够重活一次,太好了。
照往常,叶枝在没有罗君无的宫宴上必定是多待不了片刻,而今夜,她一直坐到了结束。
回到寝宫,婢女端来水洗漱了一番,便将所有人都遣散。殿中留着一盏寒灯,叶枝并没有丝毫睡意,她怕,就这么睡去之后,她就再也醒不来了,今日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直到天色破晓,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愣愣地坐在床边的叶枝才大梦初醒。
一夜未眠她声音有些嘶哑,“进来。”
莲秋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银匜,见叶枝衣衫单薄地靠在床沿上不由得大惊,忙将银匜放下,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几分责备地说:“公主,手都凉成冰块了!你怎么不上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