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若是往后思我，念我，那便去院子里多看看那株红豆秧，有一点需得嘱咐你，不要忘了浇水。”

“若是恼我欺你，瞒你……，那便索性拔了这红豆秧，落个清静。”

十七岁的崔不留手中拿着信，看着院子，亲自拿了铲子，将红豆秧挖了个干净，他觉得不解恨，又索性生了火，看那不过人手臂长的秧苗被火舌吞噬，烧的噼啪响。

他恨极了辛解亦。

他不仅烧了红豆秧，就连辛解亦的残魂，他也是不愿意放过的。

“孽徒!”

崔不留手指攥成拳，闭了闭眼睛。

他的眼眶通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师弟”他飘到了崔不留的面前，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你要杀了我吗？”

崔不留往后退了两步。

面前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崔不留看着这张脸发怔。

疼痛从脚尖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他的身体。

“咕咕！”

一个黑白毛色的东西张开了嘴，一口吞掉了幻境。

面前的一切全都消散了，没有道观，没有树苗，也没有那个人。

赵安予手中抱着小东西，定定的看着面前神色不对的崔不留。

“过来。”崔不留喊他。

赵安予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崔不留一把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许动。”

明明是威胁，却又透露着乞求。

赵安予僵直着身体，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小块湿意。

他是，在哭吗？

崔不留的哭泣是没有声响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了沉默里

他迟疑着，轻轻拍了拍崔不留的背。

“咕咕”小东西学着赵安予的动作，把爪子放到崔不留的头发上，试图抚摸。

崔不留胡乱擦了一把眼睛，红着眼睛颇为嫌弃的划拉了几下被小东西爪子勾出来的头发，瞪了小东西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崔不留感到了吃惊。

甚至让他一度忘记了方才的情绪起伏。

大概是苍平山的灵气太充足，小东西一路吸食灵气，肚皮鼓鼓的，身体也发生了质的改变，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没长毛的老鼠相，白色的柔软短毛覆盖了身体的大部分，脸变圆了，眼周和四肢生出黑色的毛发，黑色的圆耳朵颇有精神的立着，眼周那块黑□□域成下垂的长圆形，看起来尤其的无辜可怜。

个头也已经有人的半只手臂长了。

小东西歪着头看着他，“咕咕？”

咳，可爱。

崔不留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种犹如回炉重造般的改变，吐槽道，“这是开挂了吧，之前那么丑，现在那么……”

“之前也很可爱。”赵安予纠正他。

……警察同志你是认真的吗？

“私养大熊猫是不是犯法啊，需不需要上交给国家？”崔不留状似不经意的又看了熊猫一眼，咳，看起来好软的样子，有点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