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适应吗?”赵安予隔着铁栏问。
“还凑合吧,我能不能申请加个餐?”
赵安予瞥了他一眼。
崔不留撇撇嘴,颇有些神秘兮兮,“赵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命中带衰。”
赵安予愣了愣。
的确是有游方道士对他父母这样说过,不过在他看来这全都是无稽之谈。
“赵队,我给您算个命怎么样?”崔不留敲敲筷子,“不准不要钱。”
瞅着他那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崔不留又道,“就当是解个闷儿,您要是不信就当我放屁,成了吧?”
“你还会算命?”赵安予问。
崔不留乐了,“那可不咋地,人在江湖飘,没有几门手艺哪能混的下去,我不仅会算命,我还会写……”
“好了,”赵安予打断他。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都怎么了,有手有脚,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仅破坏公共财产,如今还要和他宣传封建迷信思想,穿着打扮也奇奇怪怪,在他看来实在是糟糕透了。
“赵队您最近命犯桃花呀,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伤了高堂一片心意。”崔不留摇头晃脑,压根儿没被赵安予那副冷淡的模样打击到。
赵安予他也确实到了成家的年纪,被面前的人猜中这一点倒也不奇怪。
只不过他父母忧心他的婚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纪到了。
思及此,赵安予的面色有一些难看。
“赵队年少多病,八岁那年险些溺水,十岁那年出了车祸,近年来也是多遭伤祸。”崔不留笑眯了眼睛,“怎么样,我可有说错?”
赵安予板起了脸。
“小李近来的确是与你走的太亲近了些。”
“诶,话不能这么说啊,”崔不留摇摇手指头,“他同我走得近那叫贴近人民群众的生活,体察民情,再说了,他与我走的再近,还能告诉我这些?难不成赵队同小李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
眼见着赵安予的脸上出现犹疑之色,崔不留又道,“赵队,俗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高手在民间,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凶大险之事,所谓破财消灾,”他搓了搓手指头,“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教你一个破解之法如何?”
“妖言惑众,我看你是想在这局子里多待几天!”
赵安予丢下这句话,竟是站起身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成成成,不信拉倒!等你倒了大霉你就知道道爷我神机妙算,绝不说假话!
崔不留憋气。
最近可真是不顺啊,被人追着跳窗,又被一头倔牛逮进了局子里,现在他大发慈悲,想普渡一下这头倔牛,居然还不领情?
越想越气,崔不留恨恨的咬筷子。
“不留,”相思温言道,“个人信仰不同,强求不来的,我觉得那个赵队不是个坏人。”
“他当然不是坏人了。”崔不留叹了一口气,觉得自个儿在这里生气也是怪没劲儿的,“他身上结了那么多善缘,却还是抵不过命中带煞,我瞧着这样一个好警察,平白没了也怪可惜的,才想着帮一把,要不然我才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相思想了一会儿,“要不要我去吓吓他?”
也许见了灵异现象,他也就信了。
崔不留弯了弯眉眼,打趣道,“你长得那么俊俏,你能吓唬谁啊?”
“来,你帮我把这玩意儿偷偷塞他身上,”崔不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从衣服夹层里摸出一块小木牌,上头用隶书写了一个“崔”字。
他翻了个白眼,这拘留,还带没收背包的,他现在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把这块木牌拿过去凑数。
他脸上一副漫不经心,将东西放在了相思的手上,相思看了眼木牌,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时常带着温柔笑意的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
崔不留下意识的揪紧了衣角,笑道,“怎么啦?我们相思喜欢这个?那我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送给那头倔牛辟邪。”
“不是,”相思将东西收好,“刚才有些不太舒服。”
“那血糊鬼那口实在是咬的太凶狠了,”崔不留道,“看你以后还心不心软。”
相思走了。
崔不留脸上挂着的笑意也撑不住了。
那块木牌,是他当初还没有离开道观,同道观断绝关系的时候的弟子凭证。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赵安予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赵,那几个人的位置已经锁定了,这次就辛苦你了,务必一击而中,不能再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