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姐,我只是对他的话感到十分气愤而已。罗曼诺夫家族无止境的贪欲只会让这个民族陷入到和其他民族永不停歇的厮杀,在血泊当中我们无法得到财富,更加无法得到人民的福祉,所以他的话您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您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他的话就改变自己的主意的。”芙兰这时候才敢说话,“我对贵国国情和政体都没有什么了解,所以我也不会用我自己的看法去影响什么……对我来说,完成职责就好了。”
“这样也好!至少您忠诚。”伯爵苦笑了起来,“不像娜塔莎,真的被这一套鬼东西给蛊惑了。我倒宁可她跟您一样忠诚,而不愿意她为了自己的那点东西而背叛我!”
“他也跟我提到过娜塔莎了……他跟我询问了娜塔莎的近况如何。”芙兰低声说。
“什么?那你怎么跟他回答的?”伯爵有些惊诧。
“我只是跟他说我没有见过娜塔莎,似乎因为染病了在家中静养。”芙兰笑着回答。
“太好了,这样就行了!”伯爵拍了拍手掌,对芙兰如此得体的回答十分满意,“预祝您在皇村有一个愉快的旅途,我想以您的智慧,您绝对可以在那里如鱼得水,就算是沙皇陛下大概也会惊叹您的美貌和才情。”
“您这样恭维人,还真是让人难为情。”芙兰仍旧笑容满面。
就这样,在第二天早上,芙兰就和玛丽一起,重新乘坐别祖霍夫伯爵一家的马车来到了彼得堡的火车站,然后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禁卫军军官迎接了她们,并且将她们送上了前往皇村的火车。
皇村位于圣彼得堡的南郊,从叶卡捷琳娜大帝开始就是沙皇们所喜欢的居所,也是宫廷和贵族们常聚的地方,整个彼得堡的上层社会在夏秋的时候都会以这里为活动中心,直到入冬之后才会离开。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皇村到彼得堡之间在1837年就修建了铁路,也是整个俄罗斯帝国的第一条铁路设施。
而在亚历山大皇储殿下的邀请下,芙兰和玛丽乘坐着当天的火车,来到了皇村外的小火车站当中。
因为只有贵族才有权作为访客到这里来,所以火车的车厢十分宽大和舒适,倒是让她们一开始就感受到了俄国人的热情。
而这个充满俄罗斯特有的风情和西欧式的宫廷文化的地方,也在静寂无声当中,迎来了它新的客人。
“皇村?”芙兰有些惊愕。
“是的,就是皇村。”这位禁卫军官以十足的派头,很有耐心地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我国皇家将会在那里团聚,而皇太子殿下特意邀请您们一起作为客人来到那里,为皇村增光添彩。”
“是吗……”芙兰沉吟了一下,她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殿下说之前和您见面的时候,他想要以俄罗斯的好客方式来招待您,而且还希望您能够为他在这里留下一些画作。”眼见对方还有些犹豫,这位军官继续面带笑容地躬了躬身,“殿下他想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也殷切地期待您能够给他一个实现诺言的机会。”
芙兰又看了旁边的玛丽一眼。
玛丽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仿佛是在说“为什么不去呢?”。
她想了想,确实也没有理由拒绝亚历山大皇储殿下的殷勤好意——反正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当个信使而已,一切事务正在别祖霍夫伯爵手里有条不紊地开始着,除了静静地等待之外,她不需要多做什么,也没有人需要她去另外做什么。
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她是来游览彼得堡的,而且迄今为止她把这个角色扮演得很不错,这段时间内她一直在彼得堡的宫室、教堂和名胜当中徘徊,就像任何一个对俄国感兴趣的游人一样。
也正是因为她在扮演这样的角色,所以如果拒绝皇太子殿下的邀请,反而不去俄国最辉煌的地方看看的话,那就未免太过于奇怪了。
“好吧,我十分高兴自己能够得到殿下这么热情的款待……”最后她答应了下来。“真没有想到我能有见识到贵国宫廷的荣幸,我对此又激动又忐忑不安。”
“您不必紧张,陛下和殿下都是十分宽容、十分明事理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让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受到任何刁难,您尽可以放心。”这位禁卫军军官再度欠了欠身,“您今天可以继续您预订的行程,明天我就可以带您过去了。”
“谢谢您。”芙兰也跟他行了行礼,然后带着自己的一大堆行礼,和玛丽一起向自己的住处赶了回去。
一回到别祖霍夫家族在城郊的庄园,芙兰和玛丽就将自己所收到的邀请转告给了别祖霍夫伯爵。
被俄国宫廷所邀请,超出了她的计划之外,也让这位年老的伯爵十分吃惊。
“抱歉……我没想到居然会生出这样的枝节……”芙兰有些歉疚地说,“我没想到亚历山大殿下居然会主动来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