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你要杀了我吗?”伊泽瑞尔显然会错了意思,他冷笑了起来,“好吧,随便你,我是不会向你求饶的。”
“不,我不会杀你的。”夏尔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我告诉你吧,我想要把你先像这样关起来,关到我结婚为止,然后把你随便塞上一辆邮车,让你爱滚哪里去就滚哪里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你……结婚?”伊泽瑞尔听到了这个关键词之后,顿时忘记了夏尔其他的威胁。
“是的,结婚。我和夏洛特的婚礼照原定计划执行。而且很抱歉,你绝不会收到请柬,你只能躺在这里祝福我们了。”
尽管在妹妹重伤的时候依旧不管不顾地举行婚礼,看上去有些说不过去,但是正如爷爷所说的那样,一切计划现在已经准备停当、卡在了这个时间点上,所以婚礼必须照常进行,决不能有半点拖延。
“她……她终究还是又犯傻了啊!爱终究还是让她再度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啊!”伊泽瑞尔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闪过了难以消磨的痛苦,显然对夏洛特的决定十分痛心。
然后,他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夏尔,眼睛里似乎冒出了真正的火焰。“你。你这个无情的畜生!还有什么恶行你是做不出来的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手,一定要让她受苦?你已经用一次次的谎言害苦了她了,结果还打算再要坑害她一生!你和那个人渣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非要让她死去你才……”
他是亲眼看见过夏洛特那一晚悲痛到了极点的泪水的,也正因为如此,对哥哥一边纵横欢场一边又一定要和她结婚的行为。他打心眼里感到反感甚至痛恨。
“我不放手,是因为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看重夏洛特。另外,我们之间做出什么决定,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插手,我也拒绝别人的评论。”夏尔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为了避免你搞出什么乱子来,我要将你关到婚礼之后。从那里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下次我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是不会杀你,但是我会再让手下揍你,我可以保证揍得比今天还要惨几倍。”
“你尽管威胁我吧,我不怕。”在夏尔的注视之下,伊泽瑞尔慢慢恢复了平静,他以那种无比憎恶的视线看着夏尔,“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改邪归正。否则,终有一天。上帝将会假手于我,对你发动正义的制裁!会有那么一天的。”
“……”夏尔沉默了。
最近他早已经心烦意乱,结果在如此不识时务的伊泽瑞尔面前,他的怒气再度被勾引出来了。
“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伴随着这一声大喝。他抬起手来就重重地甩了伊泽瑞尔一耳光,已经饱受创伤的伊泽瑞尔,不禁再度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难道你没发现吗?我已经对你格外宽纵了,不要不知好歹!”
打完了之后。他急速地呼吸着,红着脸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给过你机会,我想过要把你当成自己人,看在你可怜母亲的份上我想要提携你,让你飞黄腾达——虽然不能当成亲弟弟,但是这已经够好了吧?结果……你不要,你看不起身为特雷维尔的我,冷笑着拒绝了我的一切好意。好的,没关系,你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路,我不会干涉你,你爱拒绝就拒绝。但是……我不干涉你,为什么你却要干涉我的生活?我想怎么过也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来管!”
“如果你是在做好事,我才没有心情管你!”伊泽瑞尔毫不示弱地反驳,“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正义……是正义让我无法容忍她们两个在你邪恶的摧残下痛哭凋零,我想任何有正义感的人都不会!”
这充满了青年人热血感的话,让夏尔不禁愣了一愣。
他从没有想到,流传着特雷维尔血脉的一个人,居然会跟他说正义这个词。
这下,他反而不生气了,因为这个青年人显然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也正是在这种正义感的驱使下,他才全然不顾风险的参与了进来,帮助居心叵测的芙兰对付自己这个——他眼中的——十恶不赦的魔王。
你所谓的正义,在芙兰的心中到底算得了什么呢?一想到这里,夏尔心里苦笑了起来。
好吧,他不知道也许更加幸福一些吧,正如我自己一样。
“正义?见鬼的正义!”停顿了片刻之后,夏尔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过正义?又有谁有资格说自己在代表正义?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到底是要什么?是要正义还是要别的?不……你没有想过,你只是在一厢情愿地为了自己内心中的满足感而盲目前进罢了,有什么资格扯到正义上面?”
“我就知道,跟你这种人说正义,是毫无意义的。”伊泽瑞尔同样冷笑了起来,“你的良心早就已经完全泯灭了,正如你的爷爷和父亲一样。我早就知道,不能对你有任何期待,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堕落到这样一步……”
“随便你怎么想吧。”看着这位一直在指责自己的‘弟弟’,夏尔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疲惫感。
他再也不想和别人为了这种本身就争不出结果的问题多费口舌了。
“好了,该告诉你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夏尔板起了脸,重新恢复了那种毫无感情的语气,“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听不听由你。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旁观,让我和夏洛特过我们应该有的平静生活。”
接着,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么,祝你好运,瓦尔特先生。”
。
正如同夏尔所预料的那样,他的同僚们也颇为相信那个传言,甚至就连路易-波拿巴,好像隐隐也有些这样的怀疑。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吗?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好奇。
不过……就算他们这么看待自己,自己也无话可说吧……最后他在心里苦笑。
就这样,波拿巴党人的最后一次准备会议,在路易-波拿巴的主导和鼓动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当得知一切都已经筹备妥当、万事俱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即将发生的动乱和暴力行为有任何的质疑,也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这样的一帮人,又怎么可能会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的同僚和同类呢?
不过没关系,他不怕别人这么看待他。
带着这样的一种思绪,从爱丽舍宫中散了会之后,他乘坐马车一路慢慢前行,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的街景,心头默默无言,最后颇为沉重的叹了口气。
芙兰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虽然病情并没有太过于恶化,但是始终也没有太大的好转,而且因为事务太过于繁忙,所以最近他都没有时间去陪伴她,只是偶尔得空的时候才去床边见一见她,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日渐销售苍白的脸。。
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妹妹给他带来的恼怒和忿恨,只希望残酷的命运不要再度跟自己开一个玩笑,竟然让自己亲眼看见妹妹永远离世而去。
那一天晚上,此生第一次他体验到了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而且凄惨,他再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然而,对妹妹可以稍加原谅,对另一位“亲人”,他的心肠就没有那么软了。
经过了几天的忙乱之后,今天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空,要去亲自处理他了。
一想到这里。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将一切别的私心杂念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
“先生,您可终于来了……”
当夏尔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玛蒂尔达马上迎了过来。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总算可以将这一切交给您负责了……这阵子我真是提心吊胆够了!要是再拖个几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瞒过父亲和勒弗莱尔先生了。”
“谢谢你,玛蒂尔达。”夏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别怕,现在一切都交给我来办吧。”
“您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了,先生……”玛蒂尔达苦笑着回答。
然后,她正了正色,十分严肃地看着夏尔,“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顺您的意,但是……我请您处置他的时候,不要太过于严厉了,好吗?这个人我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自从和玛丽串通在一起,将伊泽瑞尔-瓦尔特骗出来诱捕之后。玛蒂尔达一直都在为怎么处置这个人而十分伤神,感觉放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对,完全无所适从。
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是从短短的接触当中,她感觉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个坏人,相反是一个十分讲原则、甚至很有正义感的人,相比之下,自己这一方更像是在干坏事的一方。正因为如此,虽然这个人明显地触犯到了夏尔和自己。但是无论于情于理,她都不想要让这个年轻人吃更多苦头,所以才大着胆子替他求情。
“我知道的,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他的。”夏尔脸色仍旧不变。“夏洛特叮嘱过我,绝对不能够再伤害他,更加不能杀他,所以,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放心吧。”
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前天的夏洛特得知道了伊泽瑞尔被夏尔派人抓了起来的消息,然后直接找上了夏尔,明言绝对不准他伤害这位‘弟弟’。
“夏尔,我知道你对他很不满,但是你要清楚,当时是我让他来帮忙调查你的,他只是听从了我的请求而已。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非要撒气的话就直接来找我吧!”当时夏洛特的表情十分严峻,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退缩的神气,“夏尔,你要是胆敢……要是胆敢杀掉他的话,那么我是绝不会原谅你的!后果到时候你自己清楚!”
夏洛特如此表态,倒不是说对夏尔这位身为私生子的弟弟有多少感情,她只是不愿意见到这位古道热肠、对自己充满了关切之心的年轻人,因为帮助自己的缘故而倒大霉。
在夏洛特如此严峻的警告面前,夏尔也不再多说,直接就答应了夏洛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