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么担心,表现出你的真心实意就行了。”夏尔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她额角上的汗滴。“剩下的都交给我处理,明白了吗?”
“好吧……好吧。”似乎是明白已经别无他途。芙兰终于点了点头。“真希望我能够帮上您的忙啊……”
“你一定能够帮上忙的,这么可爱,又有谁会忍心伤害呢?”夏尔笑着回答。
就在这时,小会客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夏尔打开了门,发现敲门的是那位老仆人。
一看到开门的夏尔,老仆人马上附耳到他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竟然这么快?夏尔心里一惊。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努力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来了,比预想当中还要快啊。”
芙兰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似乎难以置信,然后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周,深怕自己有什么没打扮好的地方。
“别怕,我们可以好好解决的。”夏尔看着她那慌乱的样子,于是做了个让她安心下来的手势。
接着,他又看着老仆人。
“把她给我叫到这里来吧。”
当仆人离开之后,房间陷入到了一种异样的死寂当中。
“哥哥,我好害怕啊!”芙兰的呼吸还是十分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和惊恐当中恢复过来,“如果我要是失败了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
“不要怕,芙兰。”夏尔走到了芙兰的座位旁边,然后任由她倚靠在自己的怀中,“一切都有我在。”
“可是……可是……”芙兰还想说什么。
但是,到最后,她重新恢复了平静。
坐在椅子上的她,伸出双臂抱着自己的兄长,然后抬起头来,仰望着他的脸。
“您说得对,我们能够走过去的,先生,一定能的!”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身穿着黑色衣裙、手上拿着一把收束起来的伞的艾格尼丝,在仆人的带领下出现在了门口。
她平静中含杂着怒气的视线,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过了整个房间,扫过了这一对兄妹,最后停留在了夏尔的脸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您之前给了我一个惊喜,特雷维尔先生。”对视了许久之后,艾格尼丝冷冷地说,“是您的人,带走了那个人对吧?”
“是的。”夏尔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想请您,马上把我的猎物还给我。”艾格尼丝的视线变得更加犀利了,几乎让芙兰打了个寒噤,“马上!”
。
当夏尔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孔泽和仆人都等在门外,担心地看着自己。+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打起了精神。
“你和人一起守在这里,等候我的指示。”夏尔看着孔泽,“不要让任何人再接近他。”
“好的,我明白。”没有经过任何质疑,孔泽直接领命,甚至也不多问一下他打算怎么处理。
然后,夏尔做了一个手势,让仆人跟他一起离开。
“少爷,这件事要不要跟老爷说?”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尔后面,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一切都让我来解决。”夏尔生硬地回答,“记得守口如瓶。”
如果说的话,恐怕只会惹他更加伤心吧。
“是。”只犹豫了短短一会儿之后,仆人躬身应了下来。
在这对父子之间,到底孰轻孰重,他自然早已经有了答案。既然未来的主人已经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么就算看上去再怎么不合情理,他也只能服从。
………………
当夏尔重新回到了侯爵的府邸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生理上对休息的渴求、心理上的重大打击,混合在一起变成了难以遏制的疲惫感,让他只感觉眼皮好像有万钧之重。
但是回到了卧室之后,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各种思绪都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今天碰到的事,听到的“父亲”的那些话。犹如在深湖上投下的一枚枚石子,激起了道道涟漪,搅得他不得安宁。
该怎么办?他不断地扪心自问。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对“父亲”观感十分恶劣。但是确实没有理由见死不救,不过,夏尔的这种报答,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想以这唯一一次为限了。
那么,要达到这个目的,至少就要让一段时间内拖住艾格尼丝。让她不要再找上父亲,以便让他有个逃离的时间——而且需要的这段时间恐怕不短,因为父亲需要治伤。
他感觉到了一阵头疼。
但是他仍旧不敢休息。他必须早点想出对策。
发现是孔泽救下父亲之后,没准艾格尼丝就会直接找上门来,到时候必须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来。
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他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当中。清凉的晚风不停地经过窗户吹拂到他的脸上。但是他浑然未觉。
这一夜他通宵都没有睡。
等到第二天早晨时。他匆匆梳洗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餐厅当中,而这时他的妹妹早已经在餐桌边就坐了——而他们的爷爷则因为身体缘故,今天没有来吃早餐。
这样正好。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先生,您怎么回事?”看到夏尔这眼圈发红的疲惫样子,芙兰又惊奇又是心疼,“昨晚没有休息吗?”
“哪里还睡得着啊!”夏尔苦笑了起来,然后朝妹妹摊了摊手。“快点吃完吧,芙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没错,他想要将这些事都告诉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