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月光

这是疑惑。这是自嘲,这是……兴奋。

是的,兴奋。夏尔兴奋了起来。

他甚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威胁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威胁的一方掌握着对方的弱点,而玛蒂尔达的威胁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她真正地理解了自己。也就是说……

“在自私自利的外表之下,您的内心中还存在着理念。一种坚持。在您的眼里,理念是高于任何东西的,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您确实想要让自己来创造一切,而且准备排除掉所有可能的障碍,不管用什么方法……”

原来,我不是孤独一人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此刻仍旧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的月亮,但是她的影子却被月光拉长,投射到了夏尔的身上,好像与夏尔连接在了一起。

巨大的喜悦笼罩住了夏尔,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既然您已经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来威胁我,那么……刚才为什么还要用那种方式来诱惑我?这是开玩笑吗?”

“开玩笑?不是啊……”玛蒂尔达苦笑了起来,“我是认真的。”

“嗯?”

“特雷维尔先生,您也知道,处于我这种立场下的人所面临的处境……”玛蒂尔达低声回答,“我终究是要和某个人家联姻的,也就是说,未来我肯定会和一个我现在不认识的人结婚。而且,也许对方很老,或者很丑,或者兼而有之……所以……

玛蒂尔达明显有了些迟疑,但片刻之后还是小声说了下去。“我就想,至少……至少……初次的话,我可以……可以和我认识,而且很欣赏的人……哎,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女性魅力,果然……果然我是没办法卖弄风情的呢。不过也好,如果当时您直接就来的话,恐怕也许我还会看轻您呢,现在什么都没做,倒也不错……”

仿佛是错觉一般,夏尔的心头产生了一阵刺痛。

“你要为这个家庭做到这一步吗?”

“也不算什么牺牲啊……这个家族养育了我,给了我常人难以企及的生活,我当然应该在它需要的时候给出回报,这不是应该的嘛。况且……况且姐姐已经逃跑了,我不能再跑了……不然,爸爸和弟弟怎么办?在帮助姐姐逃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这种觉悟了,其实也没什么,千百年来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玛蒂尔达凝视着月光,蓦地微微笑了起来。

看上去,是挖了个坑,结果却把自己埋了吗?

不。不对!我还把她也挖了进来了……我们一起掉进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浑身的血液突然急速流动了起来。夏尔只感觉到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激情。

“至少姐姐过得很幸福,这不就够了吗?玛蒂尔达真的很可爱呢,我以后也要有这样的女儿就好了……嗯……?”

她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人搂住了。

然后,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所拉扯,她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然后她发现对面的人,面色血红。简直……简直有些狰狞。

“特雷维尔先生?”她探询地问。

“那么,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来吧!”简直有些粗暴似的。夏尔直接吼了出来,然后将她搂进了怀中。

“可是您刚才不是……不是……”玛蒂尔达有些惊慌,她想要挣扎,但是完全无法挣脱这双臂膀。

“我改变主意了。”夏尔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原来,我不是孤独一人。

然后他不等对方回答,直接低下头来,吻住了玛蒂尔达鲜红的嘴唇。

“唔……唔……”玛蒂尔达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似乎是感觉挣扎也没有用,她渐渐地也没有再挣扎了。

夏尔的舌头在她口中搅动,但是她完全没有配合,只是呆呆地看着夏尔。

没关系。就算是这份生涩,也正合我意啊!

夏尔吻了个痛快之后才离开了玛蒂尔达的嘴唇,然后他仔细端详着玛蒂尔达。

月光下的玛蒂尔达。白皙的面孔似乎散发着诱惑的荧光,眼睛的薄雾,好像能让任何一个人迷失——夏尔绝不承认那可能是近视带来的散光。

多美的女孩儿啊,我早就发现了。

“不要告诉我,您还想要改变主意。”

玛蒂尔达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尔,此刻心中除了迷茫之外。还多了一份惊恐,面前的年轻人眼睛里散发着可怖的视线。好像是想要将人吞噬掉的恶狼一样。

明明刚才还那么英俊的……男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如果我这时候说句‘我改变主意了’,大概会被掐死在这里吧,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好像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一样。然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回答,就是最后的回答了。

无边的狂喜犹如倾盆大雨一样,从头慢慢浇淋到了脚上,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此时甚至都在燃烧。

还等什么呢!

夏尔将玛蒂尔达横抱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她的床边,将她放到了床上。

然后,他的手,慢慢伸向了玛蒂尔达的裙子上,尽管他的手在发抖,但是他仍旧准确地把手放到蔷薇花饰的上面。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更加难以自持了。

看起来身形单薄,结果倒是意外的有料呢。

也许是因为害羞的关系,玛蒂尔达仍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但是她也没有阻止。

对于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还能够要求更多吗?

夏尔轻轻地解开了花饰下的扣子,然后……正当他打算再往下剥离这声障碍的时候,玛蒂尔达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然后,玛蒂尔达有些惊慌和迟疑地看着夏尔。

“特……特雷维尔先生,我们……我们要不还是……还是算了吧……这……我觉得……我觉得……”

她的纤细手被夏尔强行地捏住了。

哼,晚了,现在我一定……一定要得到你。

也许是发现了夏尔的意志已经无可动摇,玛蒂尔达终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好吧。”好像是最后确认了似的,她发出了最后的呢喃。

夏尔用力一拉。

很快,裙子整个就被剥离开了。

不着一缕的少女,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沐浴在银色的光辉当中。

如此美丽的场景,让夏尔一瞬间都不禁有些呆了。

“多美的人啊!”

仍旧闭着眼睛的玛蒂尔达,脸上更加红了,她知道,很快她就将迎来自己长大成人的祭礼。又羞涩,又恐惧,又期待,还有一丝迷茫和兴奋……天晓得一个少女心中此刻到底存在着多少心思!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动,显然,她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何等气概的女子啊。夏尔在心里不禁感叹了一句。

这种感叹,更加带起了那种无边的兴奋。

我被如此优秀的人认同了,理解了,欣赏了……

他突然感到了下腹部的一阵胀痛,在这种胀痛的驱使之下,他将手伸向了自己衣服的扣子,以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开始脱起衣服来。

玛蒂尔达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足以使得她看清夏尔的动作。一边闭着眼睛,一边睁开一条缝,少女的心思又是何等奇怪?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轻一点好吗?我听说……我听说……第一次好像都会很痛……如果可以的话……”眼见夏尔越脱越少,玛蒂尔达略微有些恐惧地问。

然后,她停下来了,因为对面的年轻人已经脱光了自己。

犹如古代雕塑一般的身躯,还有那个昂然而立的东西……全部都映入到了她的眼睛里。

好可怕。

一种突然其来的恐惧感,突然紧紧地抓住了玛蒂尔达的心。

然后,那个年轻人俯下了身,脸上原本那么和善的笑容,此刻却带着扭曲的狰狞。

“不,我不会。你会痛,你会永远记得这份痛楚的……我要……我要你永远记得!”仿佛是从内心里呐喊出来似的,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仿佛是在说一个预言一样,“你将会永远记得的。”

然后,他扑到了玛蒂尔达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的重压感,和吹拂在脸上的粗重的呼吸,让玛蒂尔达一时间有些晕眩。但是面前的年轻人,没有丝毫怜悯地抓住了她的双手,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凝视了起来。

“我不会后悔的。”仿佛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傲气似的,玛蒂尔达倔强地看着夏尔。“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歉疚感,不要在事后说什么对不起。”

那双可恶的手伸到了她的脚下,将她的双腿渐渐抬起来了。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她得到了这样一个傲慢的回答。

还没有等玛蒂尔达再思考什么,一阵剧痛,犹如被贯穿般的剧透传到了脑中。玛蒂尔达忍不住闷哼了起来。

好痛啊!

比想象中要痛好多。

但是……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如何?痛吧?一辈子铭记着这一刻吧。”夏尔凝视着身下的少女低声说。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边的兴奋,以及一种雄性特有的征服感。

然而,尽管嘴上说得如此不近人情,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确定了玛蒂尔达已经习惯了最初的疼痛之后,他慢慢地动了起来,但是节奏很慢。玛蒂尔达难以抑制的痛呼声不停地传入到他的耳中,犹如进军号的鼓点,又有如助燃的柴薪,让他的激情如海潮般爆发了出来。

在这种激情的催使下,他开始不停地耸动着,拼命想要将自己的精力发泄到可怜的少女身上。

而对此时的少女而言,她也正在经历着人生中最奇妙的变化。

随着痛感的渐渐消失,玛蒂尔达渐渐地感到自己的体内好像产生了一股奇妙之极的感觉,舒服……让人无法言喻又无法摆脱的欢愉感,渐渐地主宰了她的身体。鬼使神差般的,她伸出了自己手,紧紧地搂住了对方的腰。

月光下,两个青年男女纠缠在翻滚着,好像好像融化到了一起一样。他们两个都被如同洪流一般的欢愉,那种人类最原始的欢愉所吞没了,似乎永无止歇。r752

听到了玛蒂尔达的提议之后,夏尔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因为这个提议确实太过于脱离现实了——他凭什么要为那个人这么做呢?

所以,他直接拒绝了。

在他大笑的时候,玛蒂尔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到他笑完了之后,她才重新开口。

“看来您不愿意这么做了?”

“是的,我不愿意这么做。”夏尔点头承认,然后含笑看着玛蒂尔达,“德-迪利埃翁小姐,这是一个相当愉快的夜晚,但是我想我应该回家了,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玛蒂尔达仍旧静静地看着夏尔,没有说话。

“好的,那么我先告辞了,再见。”夏尔表示告辞,然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临时又加了一句。

“当然,请您相信,即使面临这些令人遗憾的事情,但是我仍旧对您父亲,以及您的一家人都抱有十足的敬意,我个人还是相当希望继续做您家的好朋友的。希望,即使经过这些风波,我们的友谊也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维持这种友谊,那也没有关系。嗯,今晚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以后再见吧?”

接着,他没有等对方再说话,大踏步地向外走了出去。

玛蒂尔达静静地看着夏尔离去的背影,在月光下他那厚重的黑色大衣好像和整个夜空也融为了一体。金色的短发则宛如丝绒般闪亮。

“特雷维尔先生,我真的十分欣赏您。”在夏尔走了十几米之后,她悠然开口。“即使您无法成为我的丈夫,我也仍旧十分欣赏您。”

“哈哈哈哈,那是我荣幸!”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话声之后,夏尔再度大笑了起来,“再见。”

玛蒂尔达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在荡漾的晚风中目送了他的离去。

等到夏尔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之后。她才慢慢地转身,向自己的家走去。

真的。确实十分欣赏啊。

………………

等到回到家中的时候,玛蒂尔达发现自己的父亲还在会客室当中,唉声叹气地喝着咖啡,时不时地小声嘟囔着。咒骂着什么,显然还处在对路易-波拿巴愤愤不平的状态当中。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她心头仍旧不免涌起了一点点的失望。然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驱走了这一丝失望。

她没有走进会客室的门,而是直接从走廊穿行而过,走向自己的卧室当中。

当回到那个摆满了书架、用自己的话来说是‘毫无女孩子气’的卧室当中之后,玛蒂尔达蓦地感到了一阵安心,仿佛整个灵魂都重新找到了归宿一样。

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籍给了她一种安心感,纸张的香味儿也弥漫在心头。让她浑然忘却了一切烦恼。

她在一个个书架之前徘徊,用这种方法使得自己的心神都沉入到了最冷静的状态当中。此时的她,既没有焦急。也没有愤怒,甚至连忧虑都完全没有,她只是在思考而已。

毫无疑问,她的家族现在遭遇到了一个困境,但是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数十年间她的一家人遭受过多少危险和苦难,最后还不是一一挺过来了。最后得到了如今的一切?难道现状还能惨过爷爷在1792年仓惶从法国出逃的时候吗?当时那么窘迫,爷爷都能挺过去。那么后人还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呢?

那么,如果……如果爷爷还在的话,如果面临到目前的状况的话,他会怎么做呢?少女的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思索这个问题之上。

她无意识地从书架中最熟悉的位置抽出了一份份地文件,这些都是爷爷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残迹,阅读着这些由自己亲手写下来的字句。

一边阅读着,她一边在思考这些问题。

毫无疑问,从德-特雷维尔先生的语气来看,父亲的退任看上去应该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少总统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政坛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否决掉路易-波拿巴的决定了,除非他自己改主意。

那么,怎样才能让他改变主意呢?

玛蒂尔达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仔细思考在自己一家人交好的人当中,有哪些人让说服总统改变主意。

片刻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之前数十年都在外国厮混的关系,路易-波拿巴和国内的交集并不是很多,亲信大多数也在国外跟着,即使留在国内的也大多默默无闻,再加上之前看上去波拿巴家族复辟无望,所以爷爷一直都没有同他们建立起多好的关系来。等到路易-波拿巴回国之后,虽然努力朝这个方向去发展,但是终究时日尚短,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牢固的关系来,能让谁不顾触怒路易-波拿巴的风险去说这种好话。

想了许久,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而时间,看上去却已经不多了。

如果爷爷还没有过世的话,那就好了。一瞬间她的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明明之前还说过父亲,结果到头来自己也这么无能吗?玛蒂尔达禁不住苦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得出了结论——看来和最初的想法一样,除了让德-特雷维尔先生帮忙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可是,他刚才已经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甚至连考虑一下的心情也欠奉。

这倒也容易理解,谁会冒着影响自己前程的风险,去作出这么损己利人的事情呢?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是玛蒂尔达知道,在自己所生活的世界里,损人利己的事情大把人抢着做。甚至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有很多人兴致勃勃地做,唯独……唯独损己利人的事情是从来没有人肯做的。

换句话来说,只有把这件事,变成对他来说是一件损人利己,或者至少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帮助。

那么,对他。对这样一个人来说,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是可以填补有可能的损失的?在他眼里,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和国务秘书的职务相比?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

只有弄清楚这样一个问题,才能对要价给出出价。

那么。说到底,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是完全的唯利是图,冷酷无情,还是有别的一些什么东西存在?

玛蒂尔达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她仔细回忆着自己同夏尔-德-特雷维尔这个人交往的一幕幕。

年轻有为。

不用说是的,而且也长得挺英俊,也挺有风度。

才华横溢。

这个人人也看得到,甚至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玛蒂尔达也可以看到——以她旁边一个书架中所隐藏的一些小说为证。

这样一个年轻而又有才华的人,敢于去冒一个个风险。最后得到了旁人所难以企及的地位,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呢……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得到了名利和地位的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是更能够吸引他的呢?

玛蒂尔达闭上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当中。这个年轻人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好像就铭刻在脑海中了一样,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两个人相拥着在舞会的伴奏中翩翩起舞的身影。

许久之后,她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会不会……不,是一定会这样的。应该就是这样了,只可能是这样的。

她想到了一个疯狂的主意。

呼吸渐渐地粗重了起来。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些燥热不安。

她将眼镜从鼻梁上扯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来,重重地拉上了窗帘。

一瞬之间,清柔的月光就浸透在了整个房间当中,玛蒂尔达抬头望着天空,她的影子则孤零零地留在了后面。

那个人,其实也像我一样的孤独吧。

因为除下了眼镜的关系,玛蒂尔达眼中的月亮十分模糊,一道道月光宛如有一根根琴弦一样,从天空垂了下来。她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向前探了过去,似乎想要抓住其中的一根丝弦。

然后,她却理所当然地抓了个空。

终究还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世界啊。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如果猜错了的话,那就算了吧,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那就只能默默承受,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吧。

她又抬起头来看着月亮。

“身为女孩子,真是幸运而又不幸呢!”对着皎洁而又冷漠地注视着世间的月亮,她心头莫名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思绪,然后低声感叹了起来。

接着,她随手放下了窗帘,将自己重新隐匿在了晦暗当中。

……………………

在从迪利埃翁伯爵府上离开了之后,已经过了两天了。

这两天当中,部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直都没有来部里办公,也许是因为自知已经末日来临,不打算让自己蒙受羞辱的缘故吧。这样也好。

夏尔以平静至极的态度继续主持着部里的工作,而在部里,“部长阁下即将离任”的小心也如野火般蔓延了起来,当然,夏尔对这种流言听之任之。

然而,当午后他刚刚准备离开部里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张便条。

“德-特雷维尔先生,之前您说过要我将爷爷之前的手稿交给您,但是因为各种琐事缠身的缘故,我这边一直都没有整理好。

现在,托您的福,我已经整理好了。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在明天晚上来我家取,静候您的光临。”

看着纸上的娟秀字迹,夏尔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还没有死心吗?

呵呵。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夏尔不禁冷笑了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确实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主意。

嗯,去就去吧,无所谓。思考了片刻之后,夏尔耸了耸肩。

此刻的他,反而对玛蒂尔达之后将会有什么样的表演,有些期待了起来。

……………………

第二天,当夏尔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应约来到迪利埃翁伯爵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了。出乎他意料的是。玛蒂尔达并没有出来接待他,接待他的是玛蒂尔达的使女。

“部长阁下现在在家吗?”一路上夏尔总感觉今天的伯爵府比往常更加寂寥,于是就出言询问。

“今天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使女恭敬地回答。

“哦。”夏尔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询问,一路跟着使女走了过去。

“先生,您先等一下吧,小姐等下就过来。”当使女将夏尔带到了玛蒂尔达的卧室之后,别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夏尔一个人呆在了这里。

夏尔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里却也并不慌张——反正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

百无聊赖之下,他随手翻看了一下书架上的东西。

因为只点着几根蜡烛的关系,房间的亮度并不是十分足够。所以夏尔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于是就顺手拉开了窗帘。

月光,慢慢地透进了房间当中。将它的光辉无私地赠送给了其中的人。

嗯,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啊。夏尔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窗外的花园。

就在这时,夏尔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