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远处的天色,一点一滴黯然了。
千凰宫是他的家,他待的自在惬意。但他从小到大理所当然的美好,却是别人恐惧的枷锁。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太子扬起头来,很快恢复潇洒:
“没差,我觉得仙界跟人间没什么两样。”
“哪里一样?你在仙界是太子,整个千凰宫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你们老是把我想得像神猪一样,好像躺在床上都不做,只等人喂食。”太子抱怨:“我到哪都被这样看待,好挫折喔。”
“挫你的头啦,我在异界什么都不是,能力也差,一点都不好玩。”
太子这回决定抛出一记直球:
“那你想来千凰宫吗?我叫仙娘收你。”
“千凰宫独立于仙界之外吗?”
“也不算。但我仙娘跟你一样讨厌男人,天澄山比天枢宫清幽多了。”
夏羽寒反问:“你从哪儿判断我讨厌男人?我跟书生处得挺好。”
“你……总之,至少千凰宫没有男的会烦你。”
太子扬眉指著自己的胸口笑:
“除了玉树临风的本太子以外。”
夏羽寒身上和房间的六甲缚邪阵都是太子做的,她灵气弱,自己补不好,一感到不对劲,就如惊弓之鸟,却得强作镇定,请太子帮忙修补阵网。
太子不吝人情,但小静凤并不喜欢她,虽然夏羽寒也不期待自己被仙界势力喜欢,但她也略有警觉。
这份暗暗的敌意或许来自更高的源头,千凰玄女。
“小静凤今天怎不在你身边?”夏羽寒问。
“不在才好。”太子说:“你知道,每次有些事要避开她,就得想理由差她去做,我都没梗了。”
“看来官二代也不太好当。”
“对啊,我的一生充满挫折,你都不信。”
太子换了坐姿,敛起笑意,极度认真问:
“你来不来?我没带过女生回千凰宫,带你回去给仙娘瞧,祂肯定很欢喜。你身子骨弱,灵气防御也很难修,以后就我保护你吧。”
“我想先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她不打算再助长自己的逃避心了。
夏羽寒朝太子伸手,直接破题:
“不是说要还我牌灵?至少还我塔罗牌吧?”
太子神情顿时变得很凝重。
“我不能还你。”
在神木暴走的那晚,太子拿回夏羽寒的塔罗牌后,回家立刻架了一个微型聚灵阵,当做培养皿,把夏羽寒的牌搁在里头。
很快的,第一个血红色带刺的小球长出来了。
太子看得又狐疑又纠结,他急著把牌灵养好还她,以显本事。但……这什么怪颜色?
叫他怎么还啊!
夏羽寒的生辰五行是冬月之水,属水属阴,所以她的灵气泛著淡淡的冰蓝色。而那天她带着的牌灵,是像雾一样的白色星形,总之,培养皿长出来的牌灵,就算不是冰蓝,也是雾白。
太子觉得一定是自己设阵时太过草率,不小心让外气入侵了,用到不精纯的自然精气,才会出差错。
第二次,太子更加慎重,他重设了新的聚灵阵,又在外围包一层冰心阵,彻底隔绝外气。
这次,长出第二个尖刺小球,颜色依旧火红如血。
到底怎了?
太子不信邪,继续卯起来重试,每一次都花了更长的时间,最后养出了28个牌灵,颜色是深浅不一的红,越后面出现的深红越沈郁,近乎墨黑。
太子終於確定了。
不是他疏忽,問題根本出在夏羽寒。
这就是他延捱许久,才决定跟夏羽寒摊牌的原因:
夏羽寒身上,暗藏著神秘又古老的禁术。
与她接近的这些时日,全神裔馆竟无人看出端倪。
太子暗自回千凰宫翻遍了相关的术书,依旧无法辨识那是什么。
虽然书生总是恬淡自得的模样,但太子对这种身上有血誓禁术的修行人不敢小觑。书生硬把一只年幼的猫灵,养成身怀五百年道行的猫妖,怎么做的?不管谁问起,书生对神裔馆自家人都讳莫若深。
禁术之所以被仙界列为禁用邪法,强行斩断在人间流传下来的因缘,因为它绝对不是利人利己的好东西。
而不惜自伤也要用禁术的人,绝对怀有极偏激的执着,才敢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夏羽寒的禁术,竟然比天才术师书生藏的更隐,而且更强,一点血丝都不顯跡。
她交换的代价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