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黄大仙特地飞来见东东最后一面,却保持一段距离,像是感受到无形的威压,它微微低下头,彷佛东东的眼神会灼伤人似的。
黄大仙不敢直视东东,那双黑溜溜的圆眼珠转了转,反倒很戒备打量身旁的夏羽寒,眼神飘来飘去,欲言又止。于是夏羽寒自动晃到远处,跟垂耳兔兄弟握耳告别。
“再见哦。”
垂耳兔阿大短短的兔掌停在空中,迟迟等不到夏羽寒来握,反而耳朵被她拉起来上下甩动。
阿大迷惘的眨眨眼,晃了晃兔掌傻问:
“那个、那个、人类说再见不是都……握手吗?”
“不是喔,握手是见面的时候用的。”夏羽寒说。
“那握耳朵,是说再见的时候,对不对?!”
“对。”
邪恶的人类再度欺骗野生动物纯洁的感情。
垂耳兔兄弟半信半疑,夏羽寒依依不舍的又把兔耳撩起来扇了好几下。
撸垂耳兔好好玩!
可怜的土拨鼠小三抬眼上瞟自己短到几乎没有的耳朵,忽然很想悲愤的大叫。握耳朵告别这人类礼仪实在太刁难土拨鼠了,害它无法加入!
东东竟然主动走了过来,很敬业的配合夏羽寒的谎言,在土拨鼠小三放声大叫的前一刻,就狠狠揉弄它的头,又顺着毛海一路往下摩搓,目光却望向黄大仙:
“天光未晞,你该走了。”
“你答应我的……?”
“君无戏言。”东东淡淡的说。
应该是彼此的重诺,东东吐出来却云淡风轻,轻飘飘的。
那其实是逢魔时刻,天边风起云涌,连夕照都被沉重的云翳遮蔽了。夏羽寒抬头,什么天光都见不着,黄大仙就这样隐没在渐浓的夜色之中,再也没出现过。
谈和居然如此顺利,夏羽寒不禁怀疑,东东到底和他交换了什么条件?
但东东劝退黄大仙后,真的就不管了,所有学长们全都袖手旁观,即使这次案发地点是从三年级大楼开始延伸,他们依旧一声不吭,真的装死到底了。
这次出事,还是神裔馆的指导老师陈老怪监考时无聊走到走廊阳台,往下一看大惊失色,连忙通知叶峰,要神裔馆去调查一下原委。
这件事大家都有点震惊,但谁也不好意思直接问。
他们之前总把指导老师看成纯粹挂名的路人甲,唯一的戏份就是每学期请大家吃pizza聚餐一次,但曾经担任过天枢宫乩身的陈老怪,在退隐多年,仍暗中协助神裔馆看顾校园,藏得这么不吭声也太恐怖了。
难道他们的身边中,还暗藏其他行令者?
“大家都在那边吗?”邵德岳摸摸下巴思考着:
“我们不过去帮忙没关系?”
夏羽寒扬起手机,滑开群组讯息给邵德岳和熙美看:
“总共只有叶峰、太子、书生和佛哥,四个人在而已。说真的,那条河没什么直接危险性,只是沾到会让人很不舒服。”
邵德岳忧心忡忡:“那心琪呢?可千万别让她再靠近了。”
夏羽寒转述:“哦,心琪刚刚跟叶峰说,圣母在养病,她要先回家照顾姊姊,今天她们都不来开会了。”
血瀑布灌顶事件后,心琪去收惊了好几次,对夏羽寒的态度却没改变,还是坚守尿尿闺蜜的岗位,很执着黏着结伴行动。
但心琪主动对叶峰详述这些,夏羽寒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很刻意,好像故意要以楚楚可怜的被害者角色,引人同情似的。
另外一方面,又像是心慧以缺席社务会议,进行无声的抗议,希望大家能够主动去慰问她。
其实心琪自己才是劈开血泉的元凶。
倘若心琪不乱搞,血瀑布也不会飞到正副社长头上,其他人都算是被心琪带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