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的尾音上扬，像是唱儿歌，却带着愉悦的恶意，他一边摇晃着巫毒娃娃：

“有东西要还你们啊。过来拿哦。我们来以和为贵呵。”

杜言递出巫毒娃娃，惊魂未定的心琪很迟疑，到底要不要伸手拿。

但修玉已经到场撑腰了，应该没问题吧？

心琪勉强迈出一步，杜言随即用手指翻出血红的眼睑，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同时，他却以元神现了一半的骷髅身，另一半则披着白色连帽披风，带着半张鬼面具，背后那只千手百眼的巨大使鬼也压了下来，居高临下逼近修玉和心琪，无数的眼睛开始眨眼转动。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心琪，再度如惊弓之鸟一样疯狂尖叫，一手紧抓着修玉，另一手狂扯汪浩的裤管。

“在下守身如玉，学妹请自重。”汪浩护住腰带挣扎。

夏羽寒看得很无言，终于停吃手中的瓜：“那娃娃给我好了。”

她接过杜言的巫毒娃娃，赫然发现掌中阴气杂乱，娃娃里面竟藏著大家遍寻不著的东西。

小健落失的最后一魂，就收拢在麻绳编织成的巫毒娃娃内。

杜言成功的把它和土拨鼠小三一起捞出来了。

在这个世界里，能随心所欲的任性，一直是强者的专利。

杜言能不向仙界低头，不对仙官折腰，因为他够强。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学长你很强耶。”夏羽寒由衷配合。

“阿鬼，走了啦。”

汪浩好不容易挣脱心琪，赶紧把骷髅帽子按回杜言头上，帮他重新戴好，一把勾住他的颈子，也遮住了阿鬼那双完美揉合了无辜和残忍的大眼睛。

夏羽寒看了一眼身后的秽血喷泉，此时水势已经减弱许多，血河也消失了，比起本来雷霆万钧的喷发气势，现在倒像是山泉泊泊流出，却还没结束。

她想起太子和叶峰那两次，似乎只要用强大的灵气就能暂时压制血泉，但是汪浩和杜言都不想用这种方式。

汪浩始终没出手，杜言则是让使鬼吸收血污，但使鬼吃饱了，还是无法消化掉整个血喷泉，所以剩下的他们不打算处理。

两人一走了之，这血案现场就摆著？

夏羽寒试探询问：“学长，花圃那个……”

汪浩又折起手指头来，折完又开始甩动旋转那把蝴/蝶/刀。

“呼，我们买杯咖啡给东东吧。他好可怜，还在模拟考。”

杜言说：“不，东东考到一半就被你扔过去的土拨鼠砸桌了。”

汪浩回：“不，那是一种独特的请安。你看东东现在还没走出来杀我。”

“不，因为他正在等你自己走上去给他杀。”

杜言朝汪浩的后口袋一摸，把卷尺带走了：

“阿鬼先把测量弄完再找你们呵。”

“阿鬼，要不要喝咖啡？”汪浩问。

“要喝现榨葡萄汁。”

“没有葡萄汁。”

“你也喝吧，东东会奴役你。又要见血了，葡萄汁补血，要现榨。”

“我们要去买咖啡。”汪浩重申：“只有咖啡。”

“葡萄汁。”

“只有咖啡。”

“葡萄汁。”

“你要什么咖啡。”

“葡萄汁。”

“没有葡萄汁。”

杜言眨眨大眼睛，看起来忽然又是纯粹的无辜，跳针一阵后，他终于妥协了：

“呜，糖要很多很多的黑咖啡。上面还要打小熊图案的奶泡呵。”

“阿鬼，加糖又加奶泡，那就不叫黑咖啡。”汪浩相当有耐心。

心琪杵在一旁，好不容易稍微镇定下来，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挣扎，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跟着夏羽寒。

杜言肩膀还挂着那只拼装活尸样的巨大使鬼，一直没收起来，令人望之生畏，看起来好恶心……

不过，恐怖的杜言好像没要去？

汪浩学长至少还算是个正常人，虽然他手上的蝴/蝶/刀一直开开合合玩个不停，发出劈哩啪啦的声音，让人也不想太靠近。

但夏羽寒为什么就能跟这群学长混熟？她行我也行！

好，反正现在修玉大人在，拉着一起就不怕了！

心琪揣住修玉的手助阵，鼓起勇气：

“我也要去。”

杜言原本咬着指甲，准备离开现场回中庭，继续未完的测量工作，听到心琪的话，他猛然转过头来，对着心琪和修玉大叔长长吐了一口气。

“啊，我不行了……看到对面的就忍不住了。”

接着，杜言按着自己的胸口，朝心琪的脚边，哗啦哗啦吐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断肢，还有满地到处乱滚的眼珠，全都一股脑倾泻在心琪和修玉的鞋上。

“抱歉呵，要不要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

连汪浩都掩目了：

“阿鬼，你怎么又用自己的身体养了？我要报告东东。”

在心琪惊天动地的哭号声中，夏羽寒看到杜言在帽沿下的薄唇，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形，隐隐露出可爱的虎牙。：，，，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