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们总是用这种飘渺虚无的话来诅咒别人,一方面也安慰自己当前的不如意,实际上又如何呢?自从开了净眼,能见著里世界的魑魅魍魉后,夏羽寒对“现世报”更是大大的怀疑。
如果真的有现世报,那些欺负过她的男仙,为何依旧逍遥自在,甚至高居庙堂之上,享受信徒们虔敬的香火供养?
而她目睹唯一一次的真正“报应”,竟是来自一个被圭玥斥为魔修者的“天谴王子”。
可惜,没能见著那人的真面目。
何谓魔?
神的敌人,自然就称为魔了。
但是,神,真的存在吗?
如果神真如人所想像的无所不能,为何需要这么多行令者来“带天命”,宣教巩固信众,甚至低调的清理被仙界认定的邪魔?
或是“神”这个概念,只是承载著人们对于真善美的想望,最后堆砌而成的代名词?其实原本“神”就是虚无的,而在神龛上的“那些东西”窃占了这个位置。
夏羽寒忽然想问问,杜言怎么甩掉仙界的?
但心琪显然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谴责阿鬼很不ok,还顺便现学现卖丛主神修玉那儿听到的八股教诲。还好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抵达接近后门的附属小学,心琪总算安静了下来,难掩兴奋的左顾右盼。
叶峰等人今天都去春季旅行了,如果她能抢在干部前头直接出手,救出小健的最后一魂,大家肯定被她的实力惊得目瞪口呆,在众望所归中当上社长,修玉大人也会很欣慰。
血喷泉呢?!
她急著要大显神威!!
夏羽寒倒是走远了点,她再度跑到附小游乐园的秋千待著,刚打过午休钟,现在小学生都被赶回教室里,再不情愿也要趴着装睡半小时,这对好动的小孩来说,是相当难熬的一段时间。
小学生跟高中生是截然不同的生物,夏羽寒入夜后经常失眠,白天几乎每堂课都想趴下来睡觉,从早自习开始连睡八节课,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如果可以永久无梦的沉眠,她完全不想醒。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恶趣。
想睡的时候,有一堆生活压力逼你睡不好,不想睡的小朋友们,却有大人压着你非得趴在那边不准乱跑。
心琪在花圃前停步,抬头望着高处,她依稀记得之前在开会听过,小健是从六楼掉下来的,摔落在花圃中。
“从大楼左边数来第四个花圃,这个吧?”
“嗯。”
“羽寒,你怎不过来?”
“这儿好,太靠近有危险。”
夏羽寒看过花圃爆炸两次了,第一回血喷泉是太子压制住的,第二回是血漩涡,吞食了一只倒楣的土拨鼠才平息。
于是,卡在这吃人的花圃底下的,可不只有小健最后一块的幽精,还有黄大仙的义弟小三,整件事尴尬的不得了,只是夏羽寒写全社通知时,有意帮黄大仙再多拖延一点时间,所以掠过了这段没写,心琪自然不会知晓了。
心琪不客气地直接踩到花圃中央,用脚尖轻点着地面几下。
虽然号称花圃,但在小学教室前面,小孩哪管什么禁止践踏攀折花木的规定,玩起红绿灯追赶跑跳蹦就冲了进去,心琪脚下的花圃看起来也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残花野草,不差心琪多踩几下。
但是这样乱踩应该没用吧?
据佛哥的说法,小健的魂藏在很深的地底处,是他用地藏经搭配金刚铃才探测出来的。
夏羽寒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还是找佛哥来吧,我们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