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惨叫几乎震落天上的星子。不远处巡逻的护卫急匆匆赶来,张大嘴巴,看着俊逸风流的安王殿下率领他的十几只犬兵夜奔集训。
灿烂星河下,馥郁花香间,红袍夺目,金发飘扬,耀眼塞月光!
那厢,韶乐和小喜鹊也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匆匆跑出门,却只看见顾泊如立在月光下,轻袍缓带,薄唇微勾,心情很是不错。
“发生什么了吗?”韶乐睁不开眼,红扑扑的脸蛋上还留有浅浅的睡痕。
顾泊如嘴角含笑,仍望着远方,余光中却全是她。见她站都站不稳,便柔声道:“没什么,野狗吵人,已叫人带走。你快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去书堂上课。”
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事。韶乐揉揉眼睛,小嘴儿张圆打了个糯糯的哈欠:“那……顾先生也晚安。”
顾泊如轻声一笑,他今晚,确实很安。
翌日,安王殿下就被罚禁足一个月,理由是半夜翻墙欲图谋不轨。考虑到九公主的清誉,对外称是突染恶疾,亟需静养。
门里的穆铮心情不爽,门外的几个守卫兴致也不高,围在一块吃酒打诨。
“老张,那晚你咋提请离岗了?”一人抱着酒囊吹得正酣。
老张脸色难看,咬了口肘子嚷嚷:“我也不晓得呀,说是临时改了换岗时辰,咋就没人来接班呢?”
“还好九公主没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哥几个的命,可就全赔进去了。”
“你说这安王咋想的,说了院子不给他,他还偏要,要不到就抢,得亏顾先生明智,放几条狗在那看着,不然都得玩儿完!”
宫里御书房。
“顾泊如罚那穆铮禁足一个月?”延熙帝手一抖,硕大的墨点落在纸上。
大太监崔临拱手道:“是。”
延熙帝收回笔,山眉绞在一块,琢磨了会又摇头失笑:“安王顽劣,身份又特殊,也就他敢罚了。”
关一个月也好,也能叫他少操些心。那顾泊如不算朝中官员,所行之事便也不代表朝廷,由他看着那西凉质子,正正好。
换了新纸,刚欲落笔,又问:“上次荣贵妃举荐的那后生,叫什么来着,孟、孟……”
崔临面上堆笑,小声提醒:“孟良平。”
“对,对,就是他。”延熙帝恍然大悟,又拉下脸佯怒,埋怨他,“朕知道。老东西。”
崔临笑着低头,歉然道:“是,皇上英明。”
“切。”延熙帝眼一瞪,笑了,“明儿就让他去书院报道吧。”
随手将案边的折子一丢,崔临刚要去拿,他又补了一句:“快五月了,书院的画试也该操办起来。难得今年人多,就办得热闹些,朕也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