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道:“恕松愚昧,望解其惑。”
刘备望向庞统,庞统起身作答,“此时正是春雨时节,若水起汉中,百姓无食,我等以财资民,其一可收民心也,其二可立恩信也。”
张松道:“可这春雨时节,细雨绵绵,水入汉中,谈何容易?莫非你等想引水淹城?”
庞统道:“引水入关,只淹农田,不害百姓性命,事后重金抚之。”
张松望向刘备,“只怕此法耗时之久,成效不大。”
刘备道:“依子乔之见,孤行何计也?”
张松道:“松有三策,上策为策反刘璋将领,择一借口杀了刘璋,中策联张鲁,攻打刘璋,下策便是等刘璋起兵攻打主公。”
刘备道:“子乔所言上策,中策非备所为也。”
张松道:“若是刘璋起兵攻打皇叔,皇叔陷入被动,如何脱身?”
庞统道:“子乔所虑极是,统也有三策。”
张松道:“士元你且道来。”
庞统道:“第一策有劳子乔与孝直,子乔兄长张肃乃是广汉郡太守,子乔可前往绵竹相劝,为我等所用,法正则往巴西,劝巴西太守庞羲降了主公。有二人为应若起战事,必能以迅雷掩耳之势,兵临成都。”
张松问:“第二策是何?”
庞统道:“第二策便是在引水入关,接济百姓,广树恩信。”
张松道:“士元引水入关,若刘璋与百姓知晓,岂不是要背上千古骂名?”
庞统道:“此计只有席中几人知,堵水,掘堤之事,极为隐秘,他人又何从得之?”
张松道:“第三策是何?”
庞统道:“第三策便是让刘璋出兵攻打主公,第三策并行,必有效果。”
张松道:“刘璋何时会出兵攻打主公?”
庞统道:“此事有劳子乔与孝直,我等在驻葭萌关不前,不攻张鲁,又树恩于百姓,拢其部将,刘璋必疑之,子乔与孝直鼓动刘璋将领,只需数人一同进言,刘璋必怒之,一怒之下,必兴兵事。”
张松道:“计是好计,我这便起程往绵竹相劝兄长,不过刘璋处,如何复之?”
法正在营帐中写字,帐外士兵入帐喊话,“庞统拜见。”
法正迎出,拱手行礼:“法正有礼。”
庞统道:“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法正笑道:“里面请。”
法正讲完做请姿态,庞统先行入帐,法正随后跟入。
法正将桌上之物摆到墙角,又摆一椅,叫庞统入座。
备注:两人也不见生,法正早有意投刘备,对庞统也不陌生,军营中有军椅,椅为胡凳,四脚矾布,可折叠,行军携带方便,将领着盔甲席座不便,便用胡凳垂座议事。
两人座定,法正发话,“不知士元来找,所为何事?”
庞统道:“闻孝直之名,仰慕以久,特来一访。”
法正道:“士元乃荆州高士也,孝直不过刘璋手下一粗鄙小人也。”
备注:小人乃是卑称,非无耻之徒的意思。
庞统道:“孝直过谦,此次来找,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法正道:“士元尽可以道来,若法正知,定如实相告。”
庞统道:“巴蜀名将甚多,兵马数十万,汉中十余载不定,是何故也?”
法正道:“张鲁据汉中十余载,创五斗米教,民心依附,又有高城可守,巴蜀虽有大将,奈何不能齐心。”
庞统道:“依孝直之言,我等是先取汉中,还是先攻成都?”
法正道:“法正有上中下三策。”
庞统道:“愿闻其详。”
法正道:“上策乃将刘璋与其部将设计杀之,群龙无首,则益州唾手可得也,中策便是树恩立信于益州之民,策反刘璋部将,缓缓图之,下策则是与张鲁争汉中。”
庞统道:“不知孝直想用何策。”
法正道:“我劝主公用上策,此策立杆见影,益州不过数月便可攻取,不过主公妇人之仁,只能用中策,缓缓图之。”
庞统道:“为何孝直相言与张鲁争汉中为下策也?”
法正道:“若主公与张鲁争汉中,其一张鲁经营汉中以久,非一战而定,即是破了城池,驱走张鲁,也未能尽全功,汉中皆是五斗教民,顺服却是困难重重,其二刘璋引主公入川,主公心腹,部将皆是反对,三人成虎,时日一久,刘璋必疑之,刘璋断了主公后路,主公危矣,前有曹操,后有刘璋,主公必败,其三曹操定了关中,必会大军压进,曹操兵发汉中,孙权背盟,主公荆州一失,益州未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