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始恶化了吗?”克里维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立即开动了脑子。“先皇去世之前,你大病了一场……”怪不得!那时候,他和弗雷德里都搞不明白,莱尼姆为什么会如此冒险!明明是第一位顺位继承人,却要这么着急地除掉自己的父皇。原来不是莱尼姆着急,而是,那位‘皇太后’着急了吗?!
“是!”莱尼姆点头承认。“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上,流着沙婆罗的血统,也是第一次反抗了我的母亲。”坑害自己的异母兄弟,为了自己的母亲,他咬咬牙也就干了。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什么的,他怎么干得出来!“反抗的结果是,我几乎死去。”多少年过去了,再提旧事,莱尼姆只有平静。
“我的父亲,已经怀疑到了母亲的血统,以及他的子嗣,不断发生意外死亡的不正常。母亲知道父亲出巡帝国,只是为了制造机会,弄死她和我罢了!”皇帝出巡,必然带走大部份的护卫,家中的娇妻幼子,死于仇敌之手,似乎也说得过去。“她和身后之人,原本计划在他出行之前,由我亲自下手将父亲毒杀在行宫之内。”
莱尼姆看着自己保养得当的双手,白皙光洁,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一双杀人的手。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跟父亲的关系,已经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行事。我激烈地反抗了母亲……血契发作了……克里维,弗雷德里,”回想那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莱尼姆直到现在依旧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那种滋味,有生之年,我绝不想再试一次!”
“我说呢!”克里维望着好友惨白的脸,喃喃自语,“明明非常稚嫩的圈套,居然被我们三个人设计成功了!想来,沙婆罗人在背后出了不少力!”现在年纪大了,再回想中二期时的自己,为了挚友,居然可以把脑袋吊在裤腰上。他也会常常会半夜惊醒,后背汗湿。“当年,沙婆罗人就可以推动先皇和威廉亲王的死。现在,他们能操纵的人,应该更多了?”
“奥托联邦的高层,肯定有人跟莱尼姆一样!”弗雷德里也镇定地开始了分析,“先皇的那场意外太完美了,根本不是我们错漏的计划可以比的。联邦如果没有出动最先进的武器,并趁先皇毫无准备,根本做不到。要动用最先进的武器,并进入帝边的领域进行奇袭……”
“必须经过他们总统的特批或是国会过半数的参议员同意……”克里维接过弗雷德里的话头,“国会可以排除,不可能惊动如此多的人物。这种事风声一但泄露……只能是他们的总统……”
“现在再谈当年,已经于事无补。”莱尼姆闭着眼,只要把自己身上那个该死的把柄去掉,他可以发誓,终身做一个忠于阿德兰达帝国的好皇帝,以弥补以往的过失!
只是当年吗?克里维心里泛嘀咕,这次修思顿叛变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他事前没有收到一点风声。是莱尼姆想要借联邦的刀杀人灭口,还是另有内情?修思顿,也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呢。
“莱尼姆,那个猛卡拉兽人的话,你很相信?”弗雷德里把话题导回了正轨。
“一个人的话,可能不足以让人相信。”莱尼姆已经不愿意再忍耐了,而且,他最近也有一种急切的危机感,再不解决这个致命的问题,他的皇帝,也做到头了。“但那个佣兵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忠贞之人,她不也证实了佣兵所说的话吗?”
“要动路德维希威廉的女人?陛下,您可要想好了。”克里维并不赞成,“他可不是威廉二世那个蠢货,论手段,老威廉亲王指不定还比不过他!不如,等授爵大典举行之后,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邀请他的未婚妻为您做治疗,会更合情理。”
莱尼姆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里非常不安,总觉得授爵大典上,会出什么不好的事!”只要他摆脱了禁锢,授爵什么的,人死了,那就什么都不用举行了?
那是什么意思?莱尼姆这是不想举行仪式了?颁勋封爵可是发了明文的,还邀请了这么多宗亲贵族。想要不举办……弗雷德里和克里维面面相觑。陛下不会想着,把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冷脸杀神给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