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就是他吗?”路德维希不看旁边站着的那对男女,只注视着一脸不耐烦的佛兰多。“就算我不太注意军政这一块,也知道,他的名声一向很好。而且,我记得他已经快要退休了?看不出来动机,想不通啊。”
“我才不管你想不想得通呢!”佛兰多望着灯火通明的那幢宅子。宅子里不时流尚出悦耳的音乐,偶尔还能听到声调稍高的欢声笑语,“我只是,不想她这么快死掉罢了。请转告她一声,就算死,也请等我把那该死的枷锁解掉再死。”说完,不等路德维希的回话,他转身走入了夜色里,“我会依照约定的时间前来,请她准备好。谢谢。”
路德维希直到佛兰多转过了街角,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往店子里走。
“那个……”克莉斯多移动了几步拦住了路德维希的路,低着头,露出自己优雅的颈项,犹豫地开口,“佛兰多并不是有意……”
路德维希视若无睹,脚步都没有停,手臂轻轻一抖,手里已握着半截拐棍,用力一甩,干脆利落地‘唰’一声,甩出了另两截,往克莉斯多那纤纤细腰的一块嫩肉处用力一戳一推。
随着‘啊’一声的痛呼,路德维希又‘唰’一声收回了拐棍,直直走进了那满是欢声笑语的宅子。
扎克一把扶住了踉踉跄跄快要摔倒的克莉斯多,“你没事?他伤着你了吗?”见到克莉斯多两只紧紧捂着腰间,痛苦得直打哆嗦。他一把拉开了克莉斯多的手,白色连衣裙腰间依旧雪白,并没有血迹,他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流血。克莉斯多,你太鲁莽了。”扎克批评道,“听了佛兰多的消息,他肯定心情不好。你为什么还要上前去招惹他!你还能走吗?”他望了望那幢明亮的房子,回对搀扶着克莉斯多慢慢地离开。
“我那是招惹他吗!”克莉斯多低吼,“佛兰多那种语气才会招惹他好不好!”好心真是没好报,“就他那种脾气,我们跟着他,早晚把所有人得罪死!”窝囊废!看到自己被别人这么欺负,他不说为自己出头,居然……居然能呛一声也没胆!
“他打小脾气就那样。而且,他这些年来,确实也吃了很多苦,性格就有点拐。”眼见克莉斯多越走越慢,扎克担心地问,“很痛吗?别是伤了骨头。我们去找医生看看?”
克莉斯多一把拉住他,“扎克,这次把血契解掉之后,你……你最好不要跟佛兰多……”她看着扎克的眼,眼里满满的忧心,“……混在一起了。你们……根本是两种不同的人。”那个男人太过精明了。每每她做一件什么事,他那似笑非笑像是把人看穿的表情,实在让她讨厌!
“你看,这次的事他做的就不地道。知道了幕后黑手,你说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不就是怕你知道了直接告诉了米小姐,他卖不成好了吗?”本来可以利用这个,跟那臭女表子谈条件的,可惜了。“最重要的,我们的佣兵团跟他的,不和?跟着他一起,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扎克听了,沉默不语。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罢了。身为哥哥,一边是多年没有尽到照顾责任的弟弟,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生存问题。他有时也觉得命运总是玩弄着他,他却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他无奈地笑了笑,扶着克莉斯多继续往前走,“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先把我们身上的血契弄掉再说。他也未必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他这个人……唉”
两人拐出猫耳朵巷,刚好有一架公共飞车降落,下了一位客人。两人上了车,居然谁都没有提一句,一起过来的佛兰多去了哪里。
隐在拐角处的佛兰多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了墙边。一只手紧紧压在自己的眼框上,另一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满心的自嘲和悲凉。他自己就够自私的了,却还是对血亲留了一丝的仁善。告密者,是好当的吗?那个脑子全是浆糊的哥哥,有没有想过,一但被那人知道了,会有什么下场?
他本来就不想拖他下水,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的。那个表子非要拉着他哥!这样也好!佛兰多放下手,挺直了身子。他抚平了上衣的皱褶,目光投向灯火璀璨的极乐街,想着那幢在夜色中同样明亮的房子,那就让他彻底的自由!宇宙之大,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顾忌的了!
他大步往前,身影渐渐隐入了喧闹的人群里。
正要出去找路易的米舒,在店门口,就见他大步往这里走来。她眼尖地见到他手心里刚刚缩回到袖内的某样器械,眼瞳一缩,这是……发生打斗了吗?
“等久了?”路德维希一见小米,就把刚刚的不快抛到脑后去了。他上前半揽着她的肩,把小米往里带,“没什么事,有一条狗拦着路,我把她弄开了。”
“真没事?”米舒再次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