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丽三个人

她话音落,便见萧景行的眉心倏忽一展——

有奉先殿一事作借口,即便是要砍了萧景祉的脑袋,也是师出有名,谓之天时;

萧景祉如今被他关在天牢里头,与外界断了联系,即便同党兴兵救主,但一切谋划,他不知情,也参与不了,甚至到了紧要关头,还可以他性命作胁迫,谓之地利;

而李尧庭从南楚回来了,此前已复了官职,仍旧统辖五军都督府,要人有人,要兵有兵。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落地占全了,萧景行被瑶鸿这样一提醒,忽然间竟觉一切全都柳暗花明起来。

他眉眼轻轻,一弯一笑,张手搂住瑶鸿肩头便落在她额心一个吻:“你说得极是。就依你说的,我不犹豫了,也不犯愁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瑶鸿一笑。

“那我事不宜迟,若要宰人,我也该去磨刀了。”他松开她,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这几日你便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承乾宫中等我,好不好?”

瑶鸿见他眉眼温柔,便也浅浅笑着,应了声好。

“等我回来,事情一了,我便回来。”

“好。”

……

萧景行离开承乾宫后,当夜便急召了李尧庭入御书房议事。

他与李尧庭闭门密谈了整整一宿,翌日便由李尧庭调度布兵,将京城上下、皇宫内外安置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一道圣旨——

萧景行颁旨了。

将裕安王萧景祉削爵抄家的圣旨在三日后下到裕安王府,裕安王府被逼上绝境,王府多年培植的势力不得不反。

穷途末路,揭竿而起。

先时裕安王在京中安下的兵马一朝聚齐了,由几位心腹领着,杀向大梁皇宫。萧景行与李尧庭设下套子,请君入瓮,先是故作不敌将其引入,而后便是关门打狗。

李尧庭站在殿前,望着前头交战的兵马,不经意间浮于嘴角轻轻笑了一声。

他与父亲沙场经年,这等虾兵蟹将,还不足以入他的眼。他于殿前指挥若定,萧景行便立殿上等着捷报。

裕安王人在天牢里头关着,即便再多的兵马,也不过一群无首的乌合之众而已,成不了大气候。不消多时,便会败下阵来的。

李尧庭如是想,萧景行也如是想。

然而他二人皆算错了一步,瑶鸿所言的“地利”,却并没有成为地利——萧景祉不知如何逃出了天牢,就在殿上的一片紧张以待里,假借身份,混入其中,忽一拔剑,直直竟刺向了立于殿上的萧景行。

萧景行不察身后,待到剑尖穿透他的心口刺出来时,身形刹那猛地一顿。

他两眼发直,难以置信回眸,就在看清萧景祉面容的瞬间,身子也跟着往前倾去,重重栽倒。

血流如注,鲜血顺着剑身顷刻染红了他的胸口,李承贵一声高呼“陛下!——”,萧景行却已倒在地上,再不能言语。

颤抖的手指在半空,剧烈疼痛教他说不出话来。唇色瞬而煞白,他毫无血色的双唇颤了颤,终究没能再多说一个字,指尖一顿,便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