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萧景行眉眼清晰,覆水温柔,低低唤她:“慕云……”
“昨夜病中,你与朕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瑶鸿赧然垂了垂眼,道:“昨夜妾说了什么话,不记得了……”
萧景行便一抿嘴:“不记得便不记得了,你看着朕。”
瑶鸿抬眼,就见他眸光缱绻,至诚至深,不杂旁骛,望进她的眼里:“你只消记得,朕信你,自始至终都相信你。便就够了。”
瑶鸿心头蓦地一动。
两眼不由自主地泛了红,她低低颔首,细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萧景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一面道,晚些时候让李承贵送几床厚实的被褥来,再叫怜香清点一番北苑里缺的,也尽数报给他,宜妃那头,这几日若得空,他会去质问。
瑶鸿皆不作声,只点头一一应下了。
正在听他说话的当口,又见房门被人轻叩了两声。
“进来。”
萧景行喊一声,便见里屋的门推开,端着一只粗陶碗进来的怜香,见到萧景行福了一福:“陛下,药熬好了。”
“拿过来吧。”
“哎。”
怜香送了药来,扶起瑶鸿坐好喝药。将床脚的一床薄被卷了垫到她身后时,悄悄冲她笑了笑,两眼眯眯的,转而又欠身告退。
瑶鸿心中只想发笑,这人一副小丫鬟的身子,操的端的却是老母亲的心。
于是一面搁心里头笑着,一面不自觉捧了那只药碗往嘴边送。
然而半口药还未入喉,就先已“唔”地一声拧紧了眉。
“怎的了?”萧景行问。
瑶鸿推开药碗:“苦,不喝。”
“良药苦口,要喝。”
“不要。”
她犯起倔来,推着药碗与萧景行两相对峙。就是嫌药苦,任凭萧景行说什么也不顶用。
僵持半晌,终究还是萧景行败下了阵。
他无奈摇了摇头道:“行了,那朕来喂你。”
“你喂的药,难道就不苦了吗?”
“嗯。”萧景行一抬手,“递来吧。”
瑶鸿将信将疑将药碗递与他,就见他接过了碗,不往她的嘴边送,反是仰面自己喝一口。瑶鸿正在诧异,而后便见他二话不说揽过她的脑袋,直直就吻了上来。
药有什么苦的,哪里是苦的。
瑶鸿的脑袋“嗡”地一片炸响,反是从那贴面的呼吸里,嗅出一阵清冽药香来。
苦药入口。
萧景行松开了压着她后颈的手:“还苦吗?”
瑶鸿眼是红的,脸也是红的,赶紧摇一摇头,低着脑袋夺过他手里的碗,乖乖把药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