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权势,何等荣耀。
而这一切竟然即将要落在一位默默无闻的小子头上。
没人愿意写这样的故事,更没有哪方势力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对于各方势力的大人物们而言,一桩婚事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值得他们出手的是北境这块肥地。
谁让定北王只有一个女儿?
女人是可以继承王位,但之后掌权的往往都是男人,这就是人族的残酷法则。
这也是李去疾的原罪。
王马克又漫不经心补了一刀。
“听闻那位叫李去疾的男子无父无母,无家无世,且还是个灵窍未开,无法修行的废人。想郡主一个举世无双的修行奇才,竟然要嫁给一位无法修行的废物!伟大的神呀!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呀,难道伟大如你也有被阴霾蒙住双眼的时候吗?”
“这桩如此荒唐可笑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定下来的?我敢发誓,就连伟大的神都说不清,猜不透。”
不知死活面色冷得就如千雪湖中的浮雪。
王马克吐了一个烟圈,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丧气,那位sonofa,哦,我是说李去疾先生,也未必就真能娶到郡主,难道他当真就能拿出定北王口中的三样聘礼吗?”
“杀了他。”
王马克不是人族,更不是生活在北境的人族,他自然无法理解郡主诸葛秀在北境十六族人心中的位置。
不知死活十六岁那年,日族遭逢天灾,郡主亲到平安京,着日式传统巫女服,登祭神台,为日族的子民向神祈求福佑。
身在平安京的不知死活有幸目睹了那场神祭,那时的他站在如海的人群中,如尘埃般,抬头仰望着祭台上那位绝美的少女。
那一日,他确信,她就是他一辈子信奉的神。
这种信奉无关情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与痴迷。
王马克还在絮叨。
“我亲爱的不知老师,你想想,为何这奇闻能在不到半日的时间里传遍天下,就连李去疾如今乘着王府的奇行鹰到了永昼雪域的事儿,都妇孺皆知了,你不认为这很反常吗?”
“杀了他。”
“不用多想也知,这背后定是定北王府在推波助澜,你再想想,定北王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他。”
“说得没错!好家伙!定北王是何等人物,哪能够对一个宵小之辈亲自出手?熟知兵法的他自然就用了一招借刀杀人。”
不知死活停止了低喃,死鱼眼中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精明。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我敢打赌,我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到目前为止,已有五位神秘人前往杀千刀阁,一人买了一道半日追杀令,点名半日內要让李去疾消失在这世上。”
杀千刀阁是人族第一大杀手盟会,会中杀手开价极高,但物有所值,一旦出手,极少失手。
“接单的是五位穷天境的高手,五大高手围攻而上,哪怕是人族仅有的九位地绝境强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这五大高手杀的还是个没有修行的废物,不知老师,你倒是说说看,这不是杀鸡用牛刀,白白糟蹋钱吗?这请杀手的银子如果能施舍给像你我这样的穷人,我敢保证,神都会为他们的善心而感动涕零的。”
不知死活听着,死鱼眼中神采渐浓,平静问道:“何地动手?”
王马克抽完最后一口雪茄,将余下的雪茄头随手一扔,浮雪上又多了一个刺目的烟头。
“永昼雪域。”
“何时动手?”
“若他们出手出得快,那位son,哦,不,李去疾先生的尸体上现应已铺满一层厚厚的北域之雪了。看在神的份上,愿他安息吧。”
沉默良久,湖畔忽然传来一阵狂笑。
一人一魔笑得就像两个傻子。
大笑过后,他们极有默契地望向了北方,他们的双目似想要越过重山百丈,踏过万水千流,到达那片雪域。
因为那里有一场大快人心的围杀。
因为那里有一个无计可破的死局。
此时的不知死活和王马克决计不会想到,不久后,他们将会迎来一名新同僚,同时那也是他们的新室友。
那位新同僚说,他叫李去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