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躺在水边上生死不知的老妪,裴度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复又放松,但是嘴唇一直紧紧的抿着,转身离开了岸边。
看到溺水的老妪,韩佸正了神色,对崔二十二和韩虎头说:“韩虎头先上来,我和中立还带了人来,劳烦二十二把妪翻个身口鼻朝下放置,我们立刻想办法。”
跟崔二十二说完,韩佸转向裴度之前站的地方:“中立…跑哪去了?”
岸上。
裴度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武通,你快马回去,替我问你家郎君一句话,就说…”
说到这里,裴度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道利剑:“就说,东都的梨花还好吗?”
“是!”武通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听到裴度的话,他立刻提蹬上马,奔驰而去了。
虽然武通并不知道裴度所说的东都梨花指的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感受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作为武元衡的心腹,武通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从不深究,他向来不去猜武元衡和裴度又谋划了什么,他只要能在关键时候听从指挥就好。
而能让裴度变了脸色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中立…”韩佸从岸边走来,从裴度的身后拍了拍��募绨颍�实溃骸霸趺囱��阋丫�才藕迷趺淳热肆寺穑俊�
裴度回过头看着韩佸,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股疲惫感,揉了揉额心道:“还没来得及。”
韩佸感觉到了不对,又问道:“中立认识那位老妇人吗?”
裴度摇摇头:“不认识。”
又过了一刻钟,一个小厮腰间绑着一条用各色外袍撕开绑在一起制成的简陋绳子,沿着河壁下去,和崔二十二一起把老妪拖上了河岸。
崔二十二顾不得他还在滴水的衣服,推了推韩佸道:“十二郎,你还等什么,快看看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上来的人,可不能就这么…”
韩佸瞪了崔二十二一眼蹲在地上,一边拿着剩下的布头清理老妪的口鼻,一边道:“你还有理了?我们从哪个宣州到洛阳的一路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救人要量力而为,你看看你那小身板,谁让你逞强了?”
“唉。”崔二十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韩佸只是想埋怨几句,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也蹲在地上,低下头道,“我们一路上那么多次见死不救——十二郎,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想起来那些死去的人,心里就特别不踏实。现在我们已经安全到东都了,难道还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我面前死去吗?我做不到。”
韩佸手下的动作不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道:“谁心里能踏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