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佸从窗户口往下看,楼下是洛阳层最繁华的巷陌,跟宣城的温柔内敛不同,神都洛阳带着明显的北方气息,粗犷坚实。
韩佸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水,武元衡恰好在这时候推门进来,韩佸三人都站了起来迎接他。
“伯苍失礼了,刚才在楼下大堂碰到了一位朋友,多说了几句话,让各位久等了。”武元衡有些抱歉作了一揖。
韩佸走过去回了一礼道:“无碍无碍,伯苍兄多礼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武元衡碰到了一个朋友,于是吩咐侍者先带着韩佸三人上楼,他自己去和朋友说了几句话。
韩佸在楼梯上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武元衡的朋友是一个有些落拓的青衫书生,和武元衡世家豪门的画风并不是十分一致。
菜很快就上来了,是这时候还不是十分有名的洛阳水席,冷碟热菜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四道,色泽亮丽,原材料取材广泛,口味丰富,让三个乡下来的土包看直了眼。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洛阳的特色菜也不多,只有这最近兴起的水席还算是有点意思,尝尝?”武元衡谦逊的笑,仿佛真的为不能用金汤银饭招待友人而感到愧疚似的。
刚刚一匹马只要了他五十两银子真是便宜这个冤大头了,韩佸想。
崔二十二这个素来不在乎饭菜口味的人都多用了半碗饭,更不用说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韩虎头了。
洛阳水席本是流水席,应该上一道撤一道,几个人并没有按照规矩来,吃到最后卓子上摆满了碗碟。
停下箸,武元衡的眼珠转了转道:“几位是今天刚到洛阳吗?”
看韩佸没有说话的意思,崔二十二想了想道:“是的,午后方进的城。”
武元衡:“可找好了住的地方?”
包袱还在包厢屋脚搁着呢,崔二十二可不像韩佸一样,整天满嘴跑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还未曾找好,打算住在逆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