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与新世界2

“没有头绪的话,可以说说为什么当时你会说,妈妈都是骗我的吗?”莱昂在旁提示。

“喂!”海蒂不赞同这种很可能会直戳伤疤的问法。

“这没什么,我不介意。”阿芙洛有些苦涩地笑了,“我妈妈曾经是自由联盟的公民,很小被驱逐到神圣天国。

她和我的祖母在港口等待了三个月,最后才得知,她的父亲,我的祖父,那个平时表现得百倍虔诚的人,竟然通过了潘多拉测试,并且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自由联盟。

我的外祖母情绪崩溃,没多久就死于车祸,谁也说不清那是意外,还是自杀。我妈妈则因为年纪太小被送到了孤儿院,不多久,又被分配了一桩婚姻。

这段婚姻虽被大主祭赐福过,却如同在地狱里挣扎。在暴力的阴影中,我妈妈精神日渐崩溃,时不时对我和哥哥述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话语。没过多久,我哥哥偷偷跑去了纠察队,以发出渎神言论的罪名告发了她。

她被执法队带走,我父亲也因没有监管好妻子被审判。那之后,我被送去孤儿院,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亲人。

16岁的时候,我从圣诫学校毕业,被调配到赛迪那空港,成为了接待游客的导游。”

阿芙洛磕磕绊绊的语调慢慢变得平缓,慢慢变得流畅,倾诉的真实让她渐渐获得了力量,一种让灵魂平静,让内心坚定的力量。

这种来自于她内心的坚韧,让她在紧急危险的恐怖袭击中决绝地展开自救,让她在安全时驱散所有的恐惧不安。

“我们这些能够接触异教徒的人,永远都被无数眼睛监察着。只要有一个不恰当的举动被举报告发,就会带来灭顶之灾:审判,鞭刑或者苦役。即使只是遣送,也会在被送回家乡后遭到所有人的唾弃,生不如死。

所有的导游女孩都拼尽全力将自己表现为最虔诚的信徒,也许她们表里如一,也许一样内心不安。我们之间从不敢谈心里话,我们的交谈内容永远都是鄙夷斥责那些邪恶的异教徒游客,以及衷心地赞美主。

可是我忍不住去偷听游客的话语,他们会压低声音讨论历史,谈论那一场战争,谈论那一段过往,谈论分裂战争前,圣教信徒与异教徒生活在一起的时代!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作为同事,一起研究出伟大的科技成果,可以在一个商店购物,在一个公园散步,不同信仰的人甚至可能恋爱结婚,天啊,也许我的祖上也曾有许多不信教的人,我们的血没有任何不同!

如果生在那个时候,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穿着,选择自己的朋友,选择去读书选择去工作,甚至选择去演戏去经商去从政。”

阿芙洛停了下来,满眼都是压抑和悲伤,“我真的好羡慕那时的她们。”

海蒂叹了口气,“可惜,她们被一些人视为眼中钉和叛逆者,双方的斗争旷日持久,直到被一次席卷半个人类社会的战争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