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一口气说完，伊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不但事无巨细地把委托的所有具体特征说出来，还例举了一堆地球时代虚构作品里的虚构机构来做掩饰啊……”

“不不不，我不需要掩饰什么。毕竟你既不是挖掘黑幕的记者，也不是来调查违法证据的探员，只是个退役之后适应不了社会、自暴自弃、走投无路、徒有一身武力只好来做佣兵来养活自己的普通士兵，不是吗？”

说完，莱昂扭头挑眉看向伊万，惺忪的眼角弧度在那一瞬间竟然显得有些犀利。

伊万声音清冽淡漠，皮肤白皙，身材偏瘦，清澈的淡灰色双眸和收敛的下颌曲线让伊万看上去极像是个温和好脾气的人。以他的长相和气质，若是出现在审判暴力事件的法庭上，一定会被陪审团当成被霸凌的无辜一方。

在莱昂的无责任脑补中，已经有不计其数的受害者被伊万温和无害的表象误导，又在被他用膝盖顶住后背、铐上手铐、念着米兰达宣言时，哭天抢地地悔恨自己为何以貌取人。

至于为什么这幅画面中包含了手铐和米兰达宣言，这很好解释，因为莱昂第一眼见到伊万的时候，就判断他是正规军校毕业后服役又就职为警察或探员的人。

这在佣兵之城——利维坦空港是司空见惯的事，每年各国各机构退役辞职的武装人员，都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登上开往利维坦空港的飞船，投入佣兵行业。

为名，为利，或为权。

对于莱昂“自暴自弃走投无路”的评价，伊万淡淡地笑了笑，“草率地加入星之门，或许是自暴自弃，但当佣兵本身不是。毕竟如你所说，佣兵是个有前途的合法工作，不是吗？”

莱昂立刻笑嘻嘻地伸手揽住伊万的腰，“虽然你的语气饱含守法公民的正义感，你的脸上也写满了安分良民不愿招惹是非的忧虑，但就凭你刚刚三分钟里就违反了两部法律——”

他的手掌在伊万的腰上轻轻按了按，刚好按住伊万隐藏在衬衫下的改装枪。

“你说出的‘合法’这两个字，真的很没有说服力诶”

“上一个把手放在我枪上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下场吗？”见莱昂还没有把手拿开，伊万语调冰冷地说。

莱昂干笑着缩回手，可认真地回想片刻后，他又喊了起来：“喂！等一下，上一个人——不也是我吗！”

“等进入公共星域，就有持枪权了。”伊万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扫了眼腕表，“似乎稍微晚点了一些……”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无法屏蔽无法隔绝的环绕立体声通知：“播报一条重要通知：飞船即将离开自由联盟星域，进入无主权公共星域。播报一条重要通知：飞船即将离开自由联盟星域，进入无主权公共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