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选秀节目的人里或许有男生，但那些在李晏之微博下面排队表白的，显然大都是年轻女孩。

她们说会陪伴李晏之，说“爱”李晏之，说“喜欢你”，说“辛苦了”。

李晏之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太多朋友。他年纪渐长，还要照顾院里的弟弟妹妹。赵姨很关心他，但孤儿院里有那么多孩子，她不止是关心李晏之。

刚刚做好饭菜，等季摇光回来的时候，李晏之就在看微博评论。

去掉那些问题目的，其他都是表白。

他想：“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吗？”在舞台上看票数时，总没有真实感。可这会儿，那一个个id后面的，都是真实的女孩。

所以，在触及季摇光的视线时，李晏之说：“——其实她们也很有意思。”

结果季摇光就问了这么一句。

他心跳加速，耳边隐隐约约带着嗡鸣声。好像又回到舞台上，眼前原本是黑漆漆的，到后面，成了一片灯海。

无数人挥舞着他应援色的荧光棒，在下面喊：“李晏之！李晏之！李晏之！”

但在下一刻，他疏忽清醒。

季摇光说的是“这么好的孩子”。

他比他大十二岁，季摇光只把他当孩子，而非成年人。

两年过去，季摇光已经三十岁。在星河时代，这个年龄象征着没出学校的毛头小子。但在这里，三十岁，是“而立之年”。

季家父母开明，但偶尔也会问他，有没有谈女朋友。

季摇光当然说没有。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破碎，难道是李晏之还不够相信他？上个世界结束得太突然，他并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

好在时间不急，他完全可以在这儿陪伴李晏之十年、二十年。

另一边，李晏之的心情渐渐平静。

在《真偶》待了两个多月，他见了很多大场面，也和很多同龄人从完全陌生、到塑料友情。这会儿，他看向季摇光，不再脸红，而是露出一个笑。

在《真偶》的时候，每个选手都有专门的老师来教仪态。李晏之原本就长得好看，被那些老师训练过，更是如同脱胎换骨。

两年过去，他眉眼张开很多，虽然还带着少年气，但也多了几分难言的俊朗。

季摇光看着他的笑，不太确定地问天璇：“他是不是在撩我？”

天璇坐在一边的花瓶上，无力吐槽：“咱们可能要在这儿待很久诶。上个世界是只有一年多，所以您和陛下没谈起来。这里已经两年多了，陛下忍到现在，很不容易啦。”

季摇光微妙地顿了顿：“他忍什么了？”

天璇嘻嘻一笑：“您别这样，大家都懂，都懂。”

季摇光：“……”

李晏之扣下手机，看着季摇光，慢慢说：“季先生，怎么忽然问这个？”

季摇光回神，平静地回答：“你已经十八岁了。”

两人对视，天璇在一边捂脸，深觉没眼看。哪怕是陛下十六岁的意识碎片，真演起来，也挺有一手。再加上主人这家伙——九年前，居然真能狠下心离开帝都星。这两人凑在一起，用她新看来的话说，就是两个千年的狐狸一起玩聊斋。

根本是对着演。

新晋偶像李晏之微微一笑，答：“是啊，我十八岁。可流量鲜肉嘛，不能谈恋爱的，季先生应该知道。”

季摇光若有所思，答：“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去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