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房中的床面积不大，睡两个人有些勉强。

要是在平常，林彦想到自己会与季摇光一起睡在这样的床上，一定会心猿意马。可此时此刻，他想到自己进村一路看到的景象，心中便阵阵发寒，半点旖旎心情都无。

问话的时候，林彦语气中透出难言的茫然：“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智脑天璇这会儿正在扫描村庄附近的信息，眼神呆呆的，又成了那副运算量过大、做不出表情的样子。

季摇光状若无意地拂了下肩上尘土，实则是把天璇放在一边窗台上。

他一面等待天璇的扫描结果，一面问：“你以前在这儿住过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林彦皱皱眉头，陷入回忆：“小时候……寒假暑假会回来住。之前每家每户还不是砖楼，都是土屋。这两年才铺了水泥路，路灯也是最近装的。这段时间好像在准备自来水，所以门口挺多坑，都是在埋水管。”

季摇光望着他，余光却一直放在天璇身上。

林彦说到一半，智脑的眼睛亮起来。她biu得一下飞到季摇光身边，说：“水！水里阴气超标了。”

季摇光移回视线，专注地看林彦。

林彦道：“以前都是打井水，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季摇光问：“现在呢？水管不是正在埋，应该还没建好吧。”

林彦怔了怔，答：“我不知道。”得问问外婆。

这天晚饭时，林彦旁敲侧击，问起村里自来水的事。

林外婆的回答出乎意料：“咱家早装好了啊。”一顿，“你说路上的坑？对，是还有好多人没装。”

林彦和季摇光对视一眼，心中各有猜测。

等到更晚一些，林外婆睡下了，林彦与季摇光一同外出，到那几家尚未装自来水的人家一一查看。天璇喊了几句“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新学来的词，到哪儿都很想用用——随后就很有探索精神地观察起村里人家中装修。

智脑点评：“和城市里很不一样呢。”

季摇光抽空答她：“帝都星和偏远星上也很不一样。”

智脑“唔”了声，叹口气：“贫富差距仍然存在啊。”

季摇光抿一抿唇，想：“回去可以让天璇看看这方面的研究报告。”

在这个世界待了数月，季摇光越来越觉得，这里可能并不像科学院的专家们猜测的那样，只是一个信息碎片搭建出的虚拟空间。

他们看过所有人家，最后下了结论：“没错，因为进村的时候走的这条路，就看到好多脸上带着阴气的人。”

以防意外，他们又看了看别的人家。最后发现，只要是井被填上的人家，面容就正常。

再回到林外婆屋里，已经月上中天。

两人之前就已经洗漱过，这会儿按说是要睡下。

林彦看着那张窄小的床铺，耳尖冒烟。

季摇光扫过来一眼，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一笑。

他有意逗面前的高中生，问：“你睡外面还是睡里面？”

林彦嗓音有点哑，答：“都行。”

季摇光：“那睡里面吧。对了，你睡相怎么样。”

林彦居然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挺好的。”

季摇光挑挑唇，欣赏够了对方发红的面色，便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招出一张床。

林彦被他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