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谢郢衣耳尖的赧红一直没有褪去,但时间久了内心的羞涩淡去了不少,倒是一种让人不舍得放手的缱绻萦绕在心中,很温,很柔,很细致,好似在他们牵手那一刹那,便在他们之间不断地蔓延传递。
实则,陈白起是一直在给他渡着巫力,让他不至于被寒意冻僵了。
但即使这样,谢郢衣还是感觉到有些冷意像无孔不入的湖水钻入他的皮肤,他唇色不复温暖时的水色,而是淡淡的青白,身体虽冷,但心却不冷,反而很烫。
“危不危险?”
谢郢衣紧了紧手,秋水一般秀眸带着专注与被掩藏很深的迷恋。
陈白起保守估计道:“若无意外的话,应当不算危险。”
不过是群殴,一对千数暴乱之人,她暗忖着,这再难也比不上跟白马子啻打上一架所耗费的精力。
谢郢衣一向信她,见她从容平静,便也不疑有它。
越过一片草黄不接的田野与清澈潺潺的渠坝,远处便用土夯筑的呈长方形的城墙,是再后面则是郫县……
“陈芮!”谢郢衣视线朝下忽地惊叫一声。
陈白起顺势看过去,却见的街巷内人头攒拥,几百人乃至上千人混战在一起,下方杂乱的凄厉哭闹、怪叫尖鸣、怒吼混成一起恶斗血腥场面,隔着这么远一段距离都能清晰听到。
陈白起看暴乱已经开始了,眸色一凝,便掉转头对谢郢衣速道:“郢衣,下面太混乱了,你便别下去,先与鲲鹏找个地方等着我,放心,我会找到你的。”
谢郢衣这时候脑子有些懵怔,这、这下面哪是她口中那样轻描淡写的“不算危险”啊!
他见她要抽手离开,反射性一握:“你、你就这么跳下去?”
这可是离地十几丈的高度啊。
他话堪堪说完,却不想陈白起虽长得娇小,但她若不愿便如一根定海神针似的他是完全拉不住的,反而因为受力作用而上前一踉跄,陈白起这边刚好一回头,两人的脸便贴上了,直接眼对眼,鼻触鼻,还有唇……印唇。
这是一个不在计算之中、十分意外的的吻。
谢郢衣眼眸瞠大,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反倒是陈白起顿了一下,一副不过是意外一般冷静地转过脸:“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