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失笑道:“我也无需借粮。”
“那你怎么填饱这群饿汉?”婆娑凑过来奇道。
透也一副“你吹你再吹大点”的眼神盯着她。
陈白起负手:“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便跨步而去。
“哎,车在这边,你去哪儿?”
“回我自己的车上。”
——
陈白起让姚粒守在车外,不得她允许不放任何人入内,然后她撩帘上车,却见巨便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时间好像一下被拉长了,万籁寂静。
她坐在他旁边,打开了“系统商城”,随着她等级不断地提升,之前“系统商城”内许多灰色不可购买的商品,如今都亮了不少,虽然价格一如既往地昂贵,但却很实用。
她在“药品”类找到了退烧药,用了50000通用币兑换,然后给巨喂下。
紧接着她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巨头上戴有一顶假发,是马尾毛做的,不知是郸芸娘给他戴来伪装,还是他自己弄的。
她替他取下放置一旁,揭开他的上衣发现其身上伤痕累累,旧疤加新伤,新的伤口由于没有好生处理,有些都开始溃烂了。
“巨……你这一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陈白起眼眶泛红,轻轻地替他涂抹着伤药。
“我之前总盼着或许在某个地方能重新遇到你……”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活着,我真的很高兴。”
——
翌日,陈白起稍微只闭了小会儿,便听到车厢外面传来的声音。
“这位大人,我只是想进去看看黑子……”
“未得大人允许,你不可踏前一步。”
“可是……”
一只素手撩开了车帘:“姚粒,让她进来。”
郸芸娘不经意对上车内之人的乌眉灵黑的眼睛,顿时打了个激灵。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双眼睛像会透视一般,直照人心底的秘密。
她上了车,手脚拘谨,在看到黑子脸色明显已经好转,身上也上了药包扎好时,她当即对陈白起满是感激。
她伏身跪下:“谢谢你救了黑子,芸娘……”
“我有事问你。”陈白起出声打断了她。
郸芸娘抬头,见她神色严肃认真,便亦端正坐好。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陈白起眉影不动,淡声问:“你是什么人?你又是在何处遇到巨的?”
“巨?”芸娘讶了一声。
陈白起的视线投注在巨的面目上,似水轻荡:“他不叫黑子,他叫巨。”
郸芸娘犹豫了一下,方避重就轻道:“之前我们一行人在林子里遇上一头獠牙(野猪),黑子为保护我所以受了些伤,再加上这几日赶路淋了雨,又没吃上一顿饱饭,所以这一倒下,便一直昏昏沉沉地没醒过来……”
一想起黑子的病情,郸芸娘便愁眉难展。
陈白起听得下颌一紧,她目光像颤抖的露水一样划过昏迷之人,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手得紧。
她不再耽搁,扭转过头,朝黑暗处沉声喊道:“姚粒,过来帮我一把。”
这时一道健壮挺拔的身影小跑地赶了过来,他一袭蓝紫色军甲覆身,英姿勃发。
见到陈白起,他跪地:“大人。”
陈白起估计了一下他的身量,道:“你再找个人来,帮我将人一块儿抬进马车。”
姚粒大抵看出来大谏大人打算要救人,可心底却不解大人为何对这人的态度跟之前那名被马踢妇人完全不同,那妇人的救治是有条不紊,而如今大人好似……在紧张?
姚粒顺势看了一眼那昏迷中的高大男子,第一眼便觉古怪,总感觉哪里不协调。
他闭着眼,额发遮挡住了鬓角,透过很浅淡的火光隐约可以看见他肤色较深,厚唇绀紫,没有眉毛,凸起的眉骨上有两道旧疤伤痕。
姚粒一眼瞥之便收回视线,没有多问,立即应声道:“大人不必了,属下一人足矣。”
虽然这高大男子体积比他壮,可他这一把力气也不是白练的。
他转过身,双手托后,将人靠压在背上,掂了掂重量,他暗道这份量不轻啊,一咬牙便一鼓气地撑站了起来。
陈白起在旁扶着,以免昏迷的人仰摔倒地。
芸娘见他们一言两语便决定了“黑子”的归属,顿时拎着裙摆站起身,她张臂拦在他们身前:“你们要将黑子带去哪里?”
黑子?
陈白起看了她一眼,心潮汹涌,暗暗攥紧拳头。
什么黑子、白子的,这是她的巨!
考虑到目前巨的情况不明,这个郸芸娘是唯一知情的,陈白起便忍着烦燥,耐性道:“他这种情况不能在外吹风,你若不放心,便与我一道过去。”
郸芸娘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迈步,但却被她理智地滞止住了。
她站在陈白起对面,问道:“我们与你走了,那这剩下的人呢,大人打算怎么办?”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送佛送到西的意味?
陈白起闻言神色微凉,姚粒停下脚步看向她。
方才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婆娑小眼神一直在陈白起与巨身上流连,暗自猜测这人是陈白起的谁,见她要将人带走,他正想上前打听,却听到这郸芸娘的话,顿感厌烦。
敢情救一个人还得搭上一串才够意思?
其实郸芸娘也只是想试探一下陈白起的态度,因为她对黑子的态度的确令人侧目。
这时,偃息了一会儿的流民别的不懂,但却看到了那个少年贵族打算将芸姑子一道的病汉带走医治,好像一下看到了希望,纷纷扑倒在陈白起跟前,跪地磕头。
“求求你,大人菩萨心肠,也好心帮帮我们吧……”
“对啊对啊,我孩子也难受着,大人能不能救救我家孩子,他都好几日没吃过一口了。”
“呜呜……大人,施舍几口吃的吧,我们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安静的场面一下便闹了起来,七嘴八舌,有人想伸手拉她的衣摆,陈白起退后了一步。
很明显流民们觉得硬的办法不行便想来软的。
总归瞧着这少年面嫩良善,也许之前只是口硬心软,这不一看到病人便急忙救治。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