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哟,你莫愁啊,冬至归来,阅梅知寒……
手中一杯酒,窗外一帘花,耳边一首曲……
少年你可看到山是山,水是水,没有雾里看花……
得与失,聚与散,忧与患……凡事不必太在意……且听我一曲流年如歌。
——很神奇,不是吗?
明明三年前的她与他还都是稚窍少年,可这三年的时光却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却在他身上演染刻画了一些其它深层意义的东西。
他虽然变得更成熟与内敛了,但又因为年复一年失去的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就在快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那故作成熟的常态变得那样薄弱不堪。
陈白起牵着他朝前走,两人一前一后,落花纷纷踏尽,亦步亦趋,遍是荆棘满亭君自知。
她又唱道——
少年哟,你且看啊,秋至归来,枫红满天……
少年哟,你且听啊,春至归来,冰融水流……
手中一杯酒,窗外一帘花,耳边一首曲……
少年你且闲品清茶,静观花开,心素如简……
得与失,聚与散,忧与患……一切不必硬强求……且听我一曲流年如歌。
姒姜听着她为他而浅吟低唱的曲,优雅的曲调让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悠扬的歌曲随性而淳朴,像是谆谆的教诲,又像是娓娓的谈话,婉转而动听,一直唱到了他的心里,又从他的心里唱了出来,然后便弥漫在了整个庭院。
门外站得笔直的守将、树梢探头探脑的鸟雀、风拂沙沙漏光的叶片,庭院深深,一腔雅调出自何人口中无人见,只闻风风韵韵。
姒姜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又看了看前面的“少年”背影,嘴角不知为何,缓缓露出一丝模糊却又忧伤的笑容。
而“兽园”的一座假山后,此刻正站着一人,他静静地听着飘荡在空气中的曲调,半是享受半是迷茫地眯起一双媚长而阴凉的眸子。
“少年哟,你莫忧啊……”
“得与失、聚与散、忧与患……一切不必硬强求……”
他跟着她一块轻轻地哼唱着。
他笑了。
没出声。
却笑得歇斯底里。
“不必硬强求……”他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琥珀色泽的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茧而出”。
——姒姜,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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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真实剧情无关无责任小剧场——
姒姜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又看了看前面的“少年”背影,嘴角不知为何,缓缓露出一丝模糊却又忧伤的笑容。
陈白起:为什么你的笑会忧伤?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感动并笑不拢嘴的吗?
姒姜道:忧伤是因为……你拿我当好兄弟,可我却想要shui你。
陈白起:这有什么好忧伤的?
姒姜叹:在我想shui你的时候,才发现咱们性别早已经变成了一样啊。
陈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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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经过一番舌灿莲花的功夫终于劝服沛南山长暂且回齐,紧接着陈白起去了“兽园”找姒姜。爱玩爱看就来
姒姜最近对“兽园”铁笼子里关着的一些猛兽十分感兴趣,陈白起瞧他总喜欢在笼子外边儿捡根树枝逗弄着玩,因此她刚到“兽园”门口便听到一阵阵嗥叫,愤怒、急切与嗜血。
陈白起经过拱圆石门时,见墙头的缝隙中爬出一串绿幽幽的牵牛藤蔓,正门挡住她的视线,便顺手拨了拨。
视野一开阔,便见前边的假山旁半蹲着一个人,背后是一片翠竹,他穿着一身粗麻衣裤,表情恣意而懒散地偏着头,拿着一根细长的枯节枝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铁笼子里被关着的一头黑犬。
陈白起走了过去,她瞥了一眼黑犬,整体身长约有一米多吧,挺大一只,体型健壮有力,身上黝黑无毛,光溜溜地身躯展现着它那结实又鼓涨的肌肉线条。
老实说,这头犬是什么品种陈白起认不出来,她没养过狗也没有研究过狗,不过却看得出来,这头黑犬十分具有攻击性,不像家养品种,尤其是那一口锋利的牙齿,森森发寒。
“这这是什么恶趣味?”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见黑犬前足趴在铁笼杆上,使劲地扒爪着,撞得铁笼哐哐作响,而姒姜便拿竹尖时不时戳一下它的眼睛,刺了下它的牙齿,或者其它柔软致命的部位,力道不重但亦不轻地逗弄着,因此黑犬喉中发出一声比一声更激烈、更凶狠地吠叫。
陈白起颦眉,听得觉得有些刺耳。
姒姜抬头瞟了她一眼,恶笑道:“好玩啊,你不觉得这畜牲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陈白起疑惑了一下,便顺势朝黑犬看去。
只见黑犬睁着一双气势汹汹的黑眸,想了想,真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忽然,她眸光一动。
是了,这样一双充满了原始野性,漆黑幽深,眸底隐有凶光,似乎有着逮准都凶残得像要咬上一口的虎狼之性,她的确曾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那便是赢稷。
“他跟你有仇啊?”陈白起收回视线,也学着他一样蹲了下来。
她发现姒姜现下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堂堂一国公子自从在她身边扮演了一个仆役之后,她便时常见他像个老农懒汉一样蹲地撩蛐蛐逗闲。
姒姜想了一下,便笑眯眯道:“有啊。”
陈白起看向他,等他继续讲。
“你为了救他跳遇险,多次险于绝境求生,并且他还害你差点一睡不醒,这个仇算不算挺深的。”
陈白起弯唇一笑。
“算。”
但姒姜看着她却一下笑不起来了,他扔下手上的枯竹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心下有些索然无味了。
“怎么了?不玩了?”陈白起抬头看他。
姒姜则凉凉地垂下视线瞥了她一眼。
“你不喜欢,不玩了。”
陈白起这下才笑得真实了一些。
她站起了身,就在他旁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气八丈高道:“我等做人得有志气,欺负一头无辜的畜牲有什么本事,等有机会我便带着你去怼本尊。”
姒姜本想瞪她一眼,却瞪着瞪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哇,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若摊上事儿,你得给我作主。”他故作“娇声娇声”嗔道。
陈白起顿时意气风发地配合他,点头道:“那当然,谁惹咱姒三生气,咱们就让他不好过。”
姒姜眯起眼,忽然有了警觉性:“干嘛这样讨好我,你可是有什么事想与我说?”
陈白起倒没想到他这样敏锐,她脸上的夸张神色顿了一下,拿眼神觑他:“其实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姒姜舔了舔牙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跟我卖关子啊,那好吧,便陪你玩玩,我便先听……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