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连忙上前一看,它是一副布帛挂画,画中内容乃一一幅“踏春图”,瞧着乃大师级水品画作,仔细观察,便有一种引人入胜之感。
系统:“踏春图”——神秘的副本地图。
陈白起眼眸噌地一下便亮了,她踩上一旁的桌椅,将它取了下来。
这副画相当于一个藏宝图,虽说眼下她没有瞧出哪里有地图的痕迹,但她想一般这种神秘的副本,定会有十分丰富的奖励才对。
她步出厅内,对正在饮水啃饼的檫老道:“此幅帛画吾观甚是精美,倘若就此落入贼寇之手未免太过浪费,便容小可留之自用吧。”
檫老停下动作,瞟了一眼陈白起手中的“踏春图”,眼中并无多少留恋,他冷讥地勾了勾嘴角,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陈白起便知他定然不知这画帛中的秘密,于是她将它迅卷起来,便收进布袋之中。
这时,一名作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从角落里冲了过来,她噗通一下便跪在陈白起面前,仰起一张清丽憔悴的面容,布满了泪水:“军爷,求求汝,汝可有伤药,吾家夫君遭蛮夷重伤,如今伤口溃烂痛苦难当,求你好心去救救他吧。”
陈白起立即扶起她,劝道:“莫急。”
女子见陈白起无动于衷,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便十分艰难地从怀中摸取出一物,紧紧攥在手中,她道:“小妇人这里……这里有一本管仲大家的【管子】玉简,可用……可否用它来换取一瓶伤药?”
系统:檫府支线任务(二)女子用“管子”残篇(后期重要道具)与你换取一瓶低等外伤伤药,接受/拒绝?
管仲?莫非是那个先秦诸子中法家学派的代表人物所著之书?
这可是一件宝物,哪怕只是残篇。
陈白起颀然选择了“接受”。
她从取一个瓶子递给女子:“我这里恰好有一瓶外伤金疮药,你且拿去给他涂抹伤口,它能止血消炎化脓,一般伤口一瓶便可愈合伤势。”
那名年轻妇人十分惊喜地接过药瓶后,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她连连向陈白起道谢,并将一直不舍攥于手中的玉简送给了她。
陈白起接过玉简一看,这玉简做工十分精致细巧,上面玉片上篆刻着微小的字迹,摸约一百来个。
在年轻妇人将玉简送给陈白起时,周围的人便频频将视线往这方打量窥视,或许他们离得远并没听清楚他们交易何物,但却见年轻妇人给了一样物什给她。
她将玉简卷好便放入袖中,阻挡了四周那灼热探询的视线。
这种书籍内文物越罕见便越珍贵,越珍贵便越多人觊觎,所以她不会大方示人,以勉惹端。
陈白起等他们吃好喝完之后,便简单地给伤员治疗包扎一下,见檫氏一族剩余的二十来口有许多人都是不良于行,身体虚弱者,为了顺利迁移到牢狱的水渠,她只能够让“救”部队的陈家军将他们给背着走,而伤的病的则搀扶着,一块儿扶持着离开。
他们这种情况,自是是不能与陈白起等人一块儿前往拯救辚府之人了,于是陈白起先让“救”部队将檫府的人先运送下牢狱的水渠中,等将人安置妥当之后,便再原路返回接应他们。
慕容复负责带领“救”部队撤回牢狱,而秦红棉则跟随陈白起与黄忠领着“诱”“伏”两支部队继续去救“辚”府之人。
与檫府相比,“辚”府修建的庄院宅落相对而言地界比较辽阔,庄子里分布着许多隐秘的树林子,宅橦建筑林立高头墙院成排成行,因有着许多遮敝物,倒是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们打算先从辚府的小河畔边兜个转潜游过去,眼下,辚氏残余的成员已不在原处,他们又被新转移到一处新的位置严加看管着,按地图上的路线显示,陈白起便一路挺进。
这一路上,陈白起从上一个任务中得到稍许灵感,知道在这三府的这些建筑房屋当中,其实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道的珍贵物品。
她决定……将它们通通都光顾一遍,省得最后浪费地留给了这群蛮夷。
沧月公子目前着力于收兵敛财集中对付楚陵君夺回楚国,自然不会再横生枝节与北境的蛮夷狄戎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等解决完三府之事,他势必是要返楚回帝都丹阳。
因此这疢蝼之地,暂时定会被狄荣王一伙侵霸占下,而这三府稍值钱的东西,亦会被收刮一空,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便宜她跟她的陈家军们。
陈白起因为有系统标注的指引,她并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很快便在无人的辚府宅落内找到许多的值钱的名画古迹、宝石金银、玉器兵器……
她只挑她需要的东西,其余的都让给她的部下拣选。
黄忠与秦红棉乃“酒馆”招募的英雄,他们并不需要这个世界的钱财,于是他与秦红棉则在屋外把守与清除来犯的所有敌人,而陈白起与她的部队则在所经之路也不干走着,顺便顺进府中找些珍宝填补空虚的袋囊。
一个梳着花白大背头,身穿着一件厚褙袄子与绑腿阔裤的花甲老人,他背脊佝偻拄着一根飞鹰踏石黎杖,由两名梳着童髻的少年搀扶着走了过来。
而其它人则避了开去,但一直在暗中拿眼神朝这边偷窥着。
陈白起朝花甲老人看去,其系统在其脑袋上标注着四个绿色大字:檫、氏、家、主。
这位花甲老人叫檫芸,乃现今檫府当家之人,他虽已年迈,但心却不老,这些年全靠他在背后一步一步将檫府推上与其余二府平端平起的地步。
他心似面相,冷硬而刻板,带着一种残酷与无情的意味。
他由两名未及冠的少年搀扶着,想来应当是腿脚不便,走起路来十分缓慢,迈腿的步伐亦延迟常人许多,一踮一陂。
陈白起微颦起眉尖。
无论是他以往固有的病疾,亦或者是这次蛮夷带来的灾祸后遗症,若想带着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这还真是……
不过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弃的主要任务目标,缺一不可,再难对付她也得为了任务咽下去。
陈白起买着赤木合的熊躯,步履虎阔地上前,她抱了抱拳:“可是檫氏家主?”
檫老站在陈白起这具“赤木合”的身躯面前,整个人矮而瘦小,看起来只有一巴掌大似的。
他皱起眉头,顿时那一双深褶的眼皮便紧成三角,不满意味油然而生,他挑了挑眼皮,上下地打量陈白起一番,特别是她无毛无眉的脑袋(她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与一身不伦不类的衣着上面。
从他看人的方式可知,檫芸这人养尊处优受惯他人奉承,所以眼神中的锐利与刺探毫不掩饰。
“嗯。”他从鼻翼中喷出一声,并矜持地点了点头,他蠕动了一下不太健康泛白的嘴唇,在陈白起左右身后看了一下,眉心的褶皱几近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喉中似揣了一泡痰,沙哑而翻滚着气息道:“尔……尔是沧月将军派来的援兵?”
陈白起嘴畔含笑,她知他定是在怀疑她的身份,根据他的神情来判断,想来他对沧月军的人倒有几分了解,如今看她(赤木合)与她带来的救援部队全然不似沧月军团,方有此一问。
为打消他的怀疑,顺利将人接走,陈白起道:“檫老毋须担忧,这方铁牌檫老可识得?”
陈白起从腰间的一个挂布袋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举至他面前,檫老挥开两少年的搀扶,仰起脑袋眯起浑浊的一双老眼,在铁牌上仔细地看了许久,表情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喃喃道:“他……将军有心了,有心了啊……”
他似哭似笑,满脸的褶子都皱成一堆,像黄沙被风吹起的丘壑,他压低的声音尤其沙哑干涸难听。
陈白起眸色深暗交替,最终她笑了一下,将铁牌收回袋中,并抽出一个鼓涨的水囊递给他:“檫老先用些水吧。”
檫老掩嘴咳了几声,耷拉下的眼皮斜起看了她一眼,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水囊,他先摇了摇,却并没有喝下,而是递给身旁的两名少年,他们接过一人喝下一口之后,檫老才安心接过喝下。
对此,陈白起并无特别神色。
这个时候,檫老身后突然蹿出一名衣着明艳但发髻凌乱的中年妇人与一名表情狰狞急迫的中年男子。
观这名中年的男子应当是受了伤,他被中年妇人搀着一条手臂,瘸着一条腿蹦跳过来的。
“嗨,尔等可有带吃食?”
他瞪着陈白起,嘴唇干裂泛紫,眼袋青黑,明显一副气虚血亏的模样。
陈白起表情平淡:“有,不过不多。”
“有就赶紧拿来啊!”
男子气急败坏地朝她招手,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明显是被饿得慌了。
陈白起俯视着他,望着他笑了一下。
那中年男子顿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神一变,脸色有些难看。
而那中年妇人却阴毒下眼神,撤下搀扶中年男子的手,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便冲过来:“废什么话啊,赶快将食物都拿来——!”
中年妇人尖叫着冲来,刚不料还来不及靠近陈白起,便被她身后伸出的一腿给踢飞,“呯啪”一下撞昏在柱子上。
檫老被这一幕惊呆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朝后一看,中年妇人早已昏迷过去,他脸一下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