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一听后边的枪声四起,顿时就炸了锅了!不是说只有拿锄头扁担的泥腿子吗,这是哪来的枪声啊!?怕不是真混进了短发的“伪宋”强人了吧?
接着一个家丁被推出去一探究竟,但是丫也是个脸黑如锅底的主,这才被人推出墙角立马被流弹击中了腹部。
这下吴宝二和张镖师真就控制不住那些家丁了,这会可不就是假戏真做了嘛!吓破了胆的家丁们也不按事先说好的往县衙里退了,撒开腿就直接往奔着西城门跑去了。
此时吴宝二也不敢回头去看是不是真混进了短发的“伪宋”强人了,今早来的公文还嘱咐他加强城防,说不日原来盘踞在淄川的“伪宋”兵马就要抵达章丘了,而这会身后又枪声四起,他哪里还敢稍有停留啊!
“速去县衙告知师爷,带那卢二和那份画了押的口供来城西与我汇合!”吴宝二拉过张镖师说道。
等到李癞子他们冲进县衙的时候,张镖师正拉着师爷往外跑呢。这位剿过捻子的老兵身手真不是盖的,把师爷往对面人堆里一推,穿入过假山立马翻墙而去了。
当李癞子押着吴宝二的师爷和还未来得及从牢里提出来的卢二来到富兰克的茶园时,严峰正在火炉边上打盹。
“严大人,小的们一不小心让那狗知县给跑了,只逮住了师爷。原本想直接砍了,但是他一直嚷嚷着有军机大事禀告,这才把他押到这来了。”李癞子对严疯说道。
“啥玩意?哪个知县跑了?”严峰刚睡醒这会还有点懵,这又是知县又是师爷的,这几个被自己打发出去“侦察”的农夫到底干了啥啊?
“小的们把章丘县衙给端了,不过没逮住知县,只抓了这个鼓噪的师爷!”柱子说道。
哎呀我擦,就不能让老子安生几天嘛!?好好带呆着等绿漆区那边派人来把我们接走不好么,特么没事去抄人家县衙门干嘛啊,真是吃饱了撑的!完了,这茶园怕是暴露了,又特么得去打游击了,你大爷的!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演一场戏后再带着那个失心疯的逃兵前往济南府去禀告“伪宋”的军机秘密,但是吴宝二还是谨慎地派出自己的得力家丁前往城门查看匪情,以防那些泥腿子中混有短发的“伪宋”强人,倘若真有“伪宋”的人马混进来那假戏真做非但自己小命不保还会连累家眷。
然而李癞子也不是个吃干饭的主,丫虽然算不得什么积年老匪,但那也是被清军的新军、巡防营反复教育过的主,他可不会傻到一打照面就晾出自己底牌的地步。
那些手持农具挤占了城门的人,全都是饥民,也就是所谓的炮灰。而那些持有鸟枪、抬枪以及穿越众售出的村田式单发补枪的匪民,这会可全都远远地躲在炮灰们的身后呢。李癞子打的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意,看不到知县老爷晾出家底,他是不会轻易把这些有热兵器的人马压上去的。
“老爷,小的看清楚了,全都是些拿锄头扁担的泥腿子!”吴宝二的心腹家丁出去兜了一圈后回来禀报道。
“好,让张镖师点齐人马,随老爷杀他们一阵!”在确定进犯的人和以往一样都是些成不了大器的泥腿子之后,吴宝二决定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吴宝二给自己家丁置办的也是穿越众卖出的那些从脚盆鸡那里缴获来的单打一,没办法谁让这玩意卖得最便宜呢,他只是一个知县他的财力也就够买这种外面土匪也在用的倭夷枪而已。
限于财力吴宝二可没钱给家丁们请洋教习,带领他的家丁卫队的是个姓张的坐堂镖师,一个剿过捻匪的老兵。这位头发已经些花白的老镖师带领着二十来号家丁拥着吴宝二就出了县衙,沿着章丘城唯一的一条大道就往东城门方向冲。
家丁们没走出多远就迎面撞上了正涌向县衙的饥民,只见那张镖师大手一挥,那些家丁迅速地分成两排,前排呈跪姿据枪姿态而后排则站立据枪。
没错,这个参与过剿灭捻匪的镖师教给吴宝二家丁就是这种落后的排枪队战术!当然了,已经使用了栓动式单发步枪的家丁们,即便是使用这种落后的战术,在以往和只有农具作为武器的对手的较量中,那也都是能轻松获胜的。
砰、砰、砰、一阵稀稀拉拉的枪声响起,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饥民纷纷倒地,再看家丁这边不论是跪姿的还是站姿的都有人在拉枪栓装填子弹。
这些和吴宝二都有点沾亲带故的家丁,不仅做不到号令一下整齐划一地开枪,居然还有人特么分不清前后排开枪的口令,张镖师这个简易版本的“三段式射击”的威力就这样被废了一大半。
李癞子带着一众持有热兵器的好手躲在大道两旁,借着房屋杂物的掩护慢慢地靠近吴宝二家丁的排枪队。
“李爷,这些狗腿乱了阵脚了,咱们上吧!”柱子说着操起手里的曼利夏步枪就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