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婶子,实在对不住,我太着急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
那女人瞅瞅她笑盈盈的脸,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姓:“我姓李,你叫我李婶便是了。”
江寒感激地笑笑,端起了碗,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李婶,昨天我听说寨子里要办喜事,不知道是哪一天?”
李婶再次沉默。
江寒见好就收没再追问,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饭。
待吃完,她痛苦地揉揉脚,主动伸出手,让李婶重新给她捆上。
李婶还是没说话,动作麻溜地把江寒重新捆好。
江寒见她一直沉默,眼见着食盒就要收拾好了,她终于先败下阵来,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婶子帮我把腿也放放吧,已经快没知觉了,而且,我一天一夜没上过茅厕……”
……
入夜后,几队弓兵们悄悄地分散靠近虎头峰。
沈大人布置了探查的任务,这次务必要核准线路,摸清楚山寨各山门的守备情况。
这对探查对来说,是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上一次大战,他们在山中布置的几个监视点,被山匪们临时偷袭,导致巡检司成了聋子和瞎子,被突然下山的土匪弄得狼狈不堪。
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前,沈大人手中能用的人,只剩下了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一批人。
陆五斤等四大侍卫随着吕夫人回了府城,又因为苗乱的事情,而暂时回不来。
沈大人先前顺嘴提了句,苗乱已暂时平息,吕少爷与付小姐的身体,都恢复得很快,再过两天,四大侍卫便要回来了。
四人回来当然好,但眼下这场硬战没有他们,探查队更该拼尽全力,完美地完成任务。
吱呀
木门再次被打开,光线大盛,昏昏沉沉的江寒,眨了眨微涩的眼睛,扭头朝门口望去。
进来的是个陌生女人。
昨晚那汉子摔门离开后,便再也没出现,直到午时才有一个女人,给她送了些水和饭来。
她让那女人给她把绳子解开,那女人死活不肯,一面喂她吃饭,一面劝她想开点,还说山上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艰苦,只要安心留下来过日子,男人也不会打,时不时还能带些打劫回来的好东西送给女人。
最后又自以为好心地介绍了掳她回来的那个叫大木头的男人,说是,很有一把子力气,是大当家王老虎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不像二当家下面的人一样,时不时去镇上办些油水多的事,但跟着大当家出去过几次也捞了不少油水。
要不是大当家近一年来,身子骨不太利索,那些有油水的事肯定也会有他一份,这不上次出事,大当家发作了二当家,这次丁四哥成亲,大当家也没放他们下山,只派了最信任的几个人去,里面就有他云云。
江寒一听她这啰嗦劲,便知道她就是曾经隔着箱子劝过她的那妇人。
她趁着对方低头收拾的间歇,淡声说道:“大婶,看来,你对二当家手下的人很有意见呢!”
那女人脸色一变,差点把刚拎起来的食盒给摔在了地上,然后闭了嘴,慌慌张张地出了门,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女人把手中的火把往墙洞里一塞,拎着食盒向她走了过来。
她约莫四十岁,头发已有些花白,但浑身上下却透着淡淡的贵气,一看就是有些来历的人。
江寒直不楞登地打量着她,心想,会不会是余嬷嬷?
但转念她又给否决了。
余嬷嬷还不到四十岁呢,年岁差着,而且芸娘还说余嬷嬷保养得不错,脸上没太多皱纹,一头乌发连她娘都羡慕,就算这半年来再煎熬,也不可能衰老得这么快。
那女人见她盯着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不由开口试探道:“你为何这样看我,莫非……你认识我?”
江寒见她态度温和,语含期待,顿时心生好感,心里生出一个想法。
她一脸认真的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
女人轻哦了一声,不再多言,脸上闪过丝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神色,低下头打开食盒,开始往外拿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