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为何给那许秀才送行却非要请他来作陪?
她对他为何要这样狠心?
想得有些多的刘大康在偷偷观察芸娘与许秀才,他旁边的刘小妹也在偷偷观察他。
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刘小妹突然就明白了,他哥这两天的颓废原来是为了这谢芸娘!
她心里顿时生出对芸娘的厌恶。
这女人真是不知感恩!
以为她不知道吗?她哥不仅算是他们姐弟俩的恩人,还到处为她弟弟上学的事费心,她竟然让她哥伤心。
她倏然上前,撞开芸娘挽着刘大婶的手,冷声道:“走开,不要挽着我娘,我娘又不是不会走!”
芸娘愣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强烈厌恶是怎么回事。
她红着脸地看了看刘大婶,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两手交握在前先行两步,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往桌边去。
刘大婶也愣了。
她一巴掌拍在刘小妹手上,低斥道:“发生什么疯?怎地这样无礼?”
刘小妹板着脸道:“哼,对忘恩负义的人无需有礼!”
刘大婶停住了脚步,沉了脸:“你说什么……”
江寒见势不妙,当即大笑两声拉着刘大婶继续走:“婶子,小妹说话一直是这样的,她在自家人面前没眼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快点走,你看我爹都站那好一会了,难道你要他跛着脚过来迎你?”
刘小妹一听,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我看你才是没眼色的,捡了个白眼狼回来都不知道,为那姐弟俩这么费心……”
仅仅落后她们两步的刘大康,听到这里才猛地从自怜中醒来。
他跨前一步,扯了扯刘小妹的衣裳,不悦道:“好了,小妹,胡说些甚,做客要有做客的样子。”
刘小妹扭头就见他哥脸上闪过不耐烦,这才不服气地闭上了嘴。
至此,江寒心中暗叹一声:“这到底是个什么宴?芸娘是真傻还是缺根筋?让情敌二人欢聚一堂……呵呵。”
不过……
她如果说到了此时她才算对这宴席充满了期待,会不会有些太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
为了吃到狮子头,江寒也是拼了。
竟然想出一个用过了水的莴笋替代荸荠的主意。
芸娘佩服之余,不得不怀疑这位姐姐是自己想吃这道菜。
否则,哪有这样将就的?
这样的乱来,能开好菜馆,能做出让客人们喜欢的菜式?
她对此表示非常怀疑。
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顺了她的意。
谁让她是用练习菜式的借口骗得江寒支持她给许秀才办送行宴的呢?
若是不满足她的要求,谁知道她又要闹出些什么名堂来?
江寒一直觉得她没必要给许秀才办什么送行宴。
不仅如此,她还旁敲侧击地追问她与许秀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找了一堆尊师重道等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最后还用上了练习菜式的托词,才把她说动了。
现在想想,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何要办这送行宴。
或许是真的不舍这突然闯进她生命中给了她一线希望的男人吧。
月余的相处,快乐而短暂。
虽然这个男人给了她暗示,可是双方都守礼地没捅破那窗户纸。
或许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吧。
或许真的只是想与他有一个正式的告别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
即便是心情复杂,却不妨碍芸娘与江寒一起,按时端出了一桌丰富的家常宴。
酉中时,小安请来了许秀才及王家的一家人,回家的花大婶顺路通知了刘家一家人,江老爹抱出来两坛新买的酒,江寒一声喊,连窝在房里绣花的柳姑娘都出了屋,送行宴准备完毕只等客人来了。
八仙桌摆在了院子里。
桌上摆上了整整十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