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们过来瞧究竟的小安,原本是紧绷着故作深沉的脸,在见柳晓晓衣衫不整的那刹那,脸色聚变又羞又恼地叫了一声“非礼勿视!”,就慌慌张张地躲开了。
落在后面的江老爹一听这话,也赶紧背过身去,只大声问道:“月丫头你在做甚?你昨晚才答应你刘大婶要收留她,怎地今日又要赶人走?”
江寒见到小安的囧样,忍不住“噗呲”一声,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了一些。
她高声回道:“爹,这姑娘好坏不分,我可不敢再留她了,别留来留去留成仇!未免以后咱们被她背后捅刀,我看还是现在就将她送出去为妙!”
她说着话,手劲突然一松,正在挣扎的柳晓晓不察,“咚”地一声坐倒在地。
芸娘与田大婶听得江寒这样一说,也不去管摔倒的柳晓晓,双双站在门口有些防备地看着她。
柳晓晓顾不上呼痛,两腿一收就跪趴在地双手捂脸“呜呜”哭道:“我没有好坏不分,我只是,只是想到大家都讨厌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泪水从她指缝中流出来,她渐渐缩成一团不停颤抖,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让人心生不忍。
田大婶面露怜悯,芸娘更是感同身受。
她慢慢走进房间蹲在柳晓晓身边,默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又抬头对看着江寒,一双黑眸中满含请求。
“哼,你们不要看她演戏,她这样的人别的不行,演戏肯定是一把好手!”
“就给她一次机会吧。不管她是否演戏,她落到如今的境地,肯定也是身不由己的!”
“不行,我们家这么穷,可没多余的钱养活不相干的人!我又不是犯贱,自己省吃俭用去养个危险人物!”江寒抱手扭头不妥协。
芸娘摇头失笑,她就知道这姐姐不是白闹这一场的。
她拍了拍柳晓晓的背,柔声道:“你也听见了,江家是贫苦人家,若是想在这留下去,必须自食其力。你可愿意?可有什么手艺?”
“我,我会绣活,我绣活还不错!”柳晓晓抬起脏兮兮的脸,唇角嗫嚅道,“我,我可以给你们……”
“看”字还没出口,她才想起,自己昨晚又剪又戳已将那一堆绣品变成碎布……
次日清晨柳晓晓是被大力的拍门声吵醒的。
昨晚泄完愤后,她就后悔了。
那可是她投入了一百文钱,从绣铺买来布料,花了大半月才绣完,要拿到绣铺去挣钱的东西啊!
她心中的愤倒是泄掉了,可她的荷包也瘪了。
这一泄愤泄得她身上只余二十个铜子了……
睁着双眼茫然望着床顶的她,心中不由有些自暴自弃。
因此,拍门声和喊叫声快要响彻整个竹牌巷时,她才拖拖拉拉蓬头垢面地起来开门。
江寒见到这样的柳姑娘,突然觉得她有些明白刘大婶的如临大敌了。
这么个懒姑娘很可能会变成她的媳妇,换做是她江寒也会马不停蹄地将人送走。
“我们全部都要出门了,你今日有什么打算?可要出门?”江寒叉着腰站在门口,斜睨着慵懒的柳晓晓。
还别说,这姑娘真是天生媚态。
要换做是她顶个鸡窝头衣裳凌乱,肯定只能让人想到邋遢,可这柳姑娘顶个鸡窝头衣衫凌乱却能让人感到性感。
这果然是个祸害!
她觉得她突然能感受到血气青年刘大康内心的蠢蠢欲动了。
柳晓晓撩开颊旁的一缕头发,抬起惺忪睡眼望着江寒没答话。
对着她一个女人撩拨什么?
搞错对象了吧?她又不是拉拉,对女人可没兴趣!
“你若无事可做也不准备出门,那你就继续睡,我会将门锁了,留几个包子给你做午饭,你饿了自去厨房找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