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到五两银子,除了你没醒来前用了些贵重药材,现在的药方都是一百多文一副的……”
“一百多文一副?那吃上个十天半月岂不是还要花二两银子?!”
“恩,你失血差点没命了!”芸娘白了她一眼道,“补气血的药材一般不便宜,日常的饮食也得注意……”
“饮食什么的,不用太好,吃包子喝粥就是了,放点肉末的粥最有营养了!”
忙活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挣来十两银子,还没捂热呢,又送到药铺去了!
老天就这么看不得她手上有几个钱吗?
就算她捡了三两多银子,也不能害得她将自己的银子也送了出去啊!
如今她每天一百多文,再加上爹的药也还不能断——
端午又白忙活了!
“说的什么傻话?身体最要紧,你赶紧好起来,就像你昨天说的,咱们好好做些吃食生意,钱一样能再挣回来!”芸娘莞尔一笑,委婉地劝道,“只是以后咱们还是少些冲动,有些人不能惹咱们还是谨慎躲开一些的好。”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这话安慰得有些不对。
这去码头卖包子,为他们打开了一条生路,可是又带来了一波一波地灾祸。
若是没有江寒的冲动尝试,没有包子和粽子的事,挣不到银子,她也不用勇敢改变自己。
可是也是因为她的冲动有了这么多的麻烦。
这祸福相依得太紧密,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只能说,从今以后,还是谨慎行事吧!
“唉,是啊!”江寒强笑道,“也没什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如今总是比以前好一些了不是?”说完,她的强笑就变成了咧嘴傻笑,“可惜这些债主跟着我倒霉了,本来想要还十两银子,如今一半都还不了了!”
三人你来我往一个时辰后,黄三不仅不愿意交出什么账册和记录,更不承认有这两样东西,甚至连见儿子的要求都不再提了。
赵捕快只得悻悻而归,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也顾不上什么合作情谊了,一路上都没给沈大人好脸。
赵捕快见沈大人一副冷漠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小子,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在黄三面前如此强硬!黄三即便真的与这贩卖妇孺案子有重大牵扯,他顶多是坐牢,但他也同样可以告你强掳他还有他儿子的!若是陈县令要追究,即便有守备大人保你,你头上的乌纱帽也不一定能保住!”
沈大人微勾了下唇角,声音清冷地道:“非常人用非常手段,拿住他的把柄即可。”
“那你拿住人什么把柄了?你就那么肯定他能与你妥协?你可别以为他一个在落霞镇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会听凭你的要挟和指挥!我奉劝你,即便用非常手段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好,小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非你往后不想再做官了!”说到最后,赵捕快都有些苦口婆心的感觉了。
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这家伙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吗?
还因为不受宠所以在武进士比试前出了事才没考上的吗?
为何行事如此顾前不顾后呢?
他都怀疑以他这样的行事手段是如何在大家族里生存下来并且还学了一生武艺的?
不是都说大家族的嫡庶之争都是动不动要人命的吗?
沈大人闻言默然看着赵捕快,许久之后他缓缓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先前掳走黄三,确实一时意气用事,不过如今,只能将错就错,让这事发挥最大价值。”
赵捕快听了他这话很是惊讶。
想不到这沈黑脸也不是那么固执听不见人言的。
也算是浑身毛病的他唯一的亮点吧!
……
在千草堂又住了一晚上后,天一亮江寒醒后就被送回了江家小院。
回家后,她吃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中间迷迷糊糊地被叫醒喝了两次药,直到第二天芸娘从码头回来,她才算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