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小人没有啊!小人……是江寒,他安排的那些小痞子,那天去砸我家的门——我最初本没想要破坏他的生意,只跟那些人说让他们择机揍那些痞子和江寒一顿……”
“那天江寒接了单子,小人又去与他协商,谁知他依然毫无悔意,还说什么报复我就是给自己积德……”
“我气愤极了,当晚就去找那些人,问他们可有办法把订单搅黄了,让他吃个哑巴亏!那些人没有答复我,只说让我别着急,只管等着看江寒翻不了身,还让我以后别再去找他们了。”
“哼,为何又来报案?”沈大人冷冰冰地问道。
“小人,小人只是想让他们将单子搅黄,可没想让他们杀人啊!”
宋耀祖咽了咽口水,又道,“小人不知道他们想如何让江寒翻不了身,第二天江寒那副嘴脸实在让人讨厌,我心中不平,就很想知道他们的对策……”
“那天晚上,我再去找他们时,无意间瞧见了那给江寒下订单的人,我立即明白,这所谓的订单其实是他们的一个套!我本来是喜闻乐见的,这样江寒肯定能吃个大亏……”
“我准备直接回去,也不想再与那些人接触。谁知,被他们发现了,不知为何,那些人突然对我很凶。他们本想把我关起来,有人又说,若是关起来计划暴露了怎么办?”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机会,我求那些人放过我,那些人根本不听,还说什么宁可错杀……”
“后来他们不知是如何商量的,第二天清早,他们派了四人跟着我回家,两个留在我家看着我娘和弟弟做人质,另外两个一直跟我到了茶馆,守在茶馆附近监视我。”
“更有一人与那下单的李大哥一起去了茶馆,寻江寒提前交货,那人后来就留在茶馆里盯着我,到了下晌又换了一人来……”
“我没来得及告诉江寒,那些人一直盯着我,我担心娘和弟弟的安危,也不敢告诉王掌柜,怕他以后将我辞退了……直到打烊前一个时辰,我实在是担心江寒丢了命,就请求王掌柜让我提前走……”
“我是穿过王掌柜住的院子逃出来的……当时,我感觉院门口似乎也有人守着,就耽搁了一会,与老王头换了衣衫,才逃出来去江家报信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宋耀祖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叩首哭求道:“大人,小人虽然不该有恶念,但这绝不是小人策划的啊!还请大人明鉴啊!”
“当真不知是何人?”沈大人问道。
“大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只知道他们一看便知不是好人!”宋耀祖哭丧着脸答道。
“青峰,会面之地,可查看过?”沈大人问向右侧站着的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
“回大人,已查看过!无人民宅,贼人已离开,现场也被清理了!隔壁邻居说,那处宅子是一位四十年岁的鳏夫独居,但那鳏夫于三月前出门后再未回来。近几日夜间瞧见灯火,还以为是鳏夫回来了,并未过多关心。”
“必定与附近的人有关系,否则落霞镇如此多住家,为何他们会知道那处屋子已许久无人居住?”吕同说道。
“属下也是如此想的,明日会继续去附近查访一遍。”青峰恭敬地说道。
“共有几人?你可知?”沈大人问向宋耀祖。
“若是加上那姓李的,小人见到的有七人!”
“七人?七人就为了骗四百个粽子?还给了江小二一两银子定金!怎样想都不合理啊!”吕同摸了摸下巴说道。
“广德,你说,那些蒙面人会不会是一起的?否则哪会那么巧?”
“少爷,二十几人抢四百个粽子不是更不合理吗?又不是与小二哥有深仇大恨,还想要杀了她再抢走粽子!”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小松,大咧咧地插嘴道。
“确实,那这就更让人想不通了!”
“江寒,你还好吗?”
沈大人跳下马,急忙蹲身查看江寒的伤势。
“我,没事!”
趴在地上歇气的江寒,抚开他的手,微抬头露出一张囧脸,自嘲道:“谁能想到送个粽子,竟然能送出这么多事!这粽子的招黑属性比你的脸还黑!”
她这话一出,沈大人的脸果然黑了。
“哈哈哈,咳咳!”苦中作乐的江寒趴在地上狂咳起来。
“哼!还能胡说八道,看来,我来早了!”沈大人轻斥道。
“不不,你来得刚刚好,你简直是天神降临,帅得掉了一地的渣!”江寒夸张地说道,右手一把握住沈大人的胳膊,挣扎着站起身来。
“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江寒恭恭敬敬地给沈大人躬身行礼。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摊坐在地上的江老爹也挣扎着给沈大人叩首。
“此乃本官职责,您快请起!”沈大人伸手虚扶了一把江老爹。
“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以后若有用得上之处,但请大人吩咐!”江老爹又磕了个头,表忠心道。
“好!”沈大人干脆地答道。
他们说话间,江寒已走到江老爹身边,待他磕完头,就将他的手架在自己未受伤的右肩上,侧身踉跄着想将他扶起来。
沈大人见此,跨步上前抢过江老爹的胳膊,推开江寒的手,扶着江老爹就往那摔坏的牛车边走去。
江寒跟着他走到车旁,再次郑重其辞地对他躬身行礼,说道:“大人,我爹受了伤,腿又病发了,能不能借您的马用用,我尽快送他回镇上……”
“你的伤……”沈大人不置可否,只皱眉望向她的左肩。
她面色虽看起来无碍,左背衣衫却被染红了一片,右上臂也染了血,看起来伤得不轻。
“应该伤得不重……”江寒边说边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抬起头来,对着沈大人露出一个傻笑说道,“我好像没觉得疼呢!”
沈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胡说,怎会不疼?”说着他的右手就抬起来,往她的额头伸去,“莫不是……”
“莫不是流血太多,起了热了?”旁边扶着车厢刚站稳的江老爹急道,右手赶在沈大人前面贴上了江寒的额头。
沈大人伸到半道的手只好若无其事地扶上自己的额头,脚下微挪步,侧头看向后方。
只是那微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窘态。
片刻后,他才回过头,安慰父女俩道:“来时,已让你刘大婶,去寻邱大夫!”
“是吗?想必大婶是驾车来的!”江寒两眼发亮地问道。
沈大人点点头,说道:“想必马上就到。”
“太好了,那一地的粽子可以拾掇拾掇,捡好的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