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去了城北石门巷——头天晚上,揍人的地方。
不过两刻钟,就到见那人带着三个跟班出现在了巷子口。
她捡了根棍子,用她随身的匕首割下一块衣袍蒙好面,那人却已经进了门。
气闷之下,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埋伏在那三个跟班回程的路上,将他们仨给狠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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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辰时三刻,巡检司沈大人书房前,初五正在门外守候。
沈大人、吕同以及小厮初一和小竹四人,已在房内说了好一会话。
“既然,昨天小竹已经让陈县令发现了那些李捕头与陈师爷狼狈为奸的证据,你觉得,他出手惩办这两人,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吕同问道。
他还是不相信,陈县令会对自己的得力下属出手,更有甚者,那陈师爷所做之事或许就是陈县令的指令。
“还需要呈上,另一件证据。”沈大人说道。
“什么证据?你说那个假文书?你为何如此肯定那是假文书?”
“猜的。”
“不说算了!不过,你若将它呈上去了,若陈县令与他们是一丘之貉,你会失去一个重要证物……”
“无妨,小竹有份更好的。”
“说到小竹,我就想起那柳姑娘。那姑娘不知为何,最近不追着你了,却老是借口问候小竹,缠着我,真是烦人!——人犯的事,还有黄三的事,得尽快有个了断,或者你将那柳姑娘尽快送回柳家去……”
吕同说到此处时,初五开门进来了。
“大人,有人来禀告,陈县令要您马上去趟县衙!”
“呵,黄三终于忍不住去找那李捕头了!”初一眼睛一亮,接着又道,“小的还以为,李捕头会亲自来巡检司抢人。”
“用陈县令给沈爷施压,如此他不沾手,还是在维护陈县令的权威。”小竹说道。
“小竹,盯梢之人,消息确定?黄三昨夜,未回镇?”沈大人问道。
“确定,黄三昨日陪着李捕头的人在县衙春香园里待了一整夜。”
“元逸,黄三可动手了。”沈大人站起身来,对吕同说道,“你记得,在他回程路上,布置好。抓获后,暗中关去地牢。”
“得令!你放心好了,有我出马,万无一失!”
“不去,我当天就道歉了,王掌柜铁了心不想要我了,我干嘛回去自讨没趣!”江寒瓮声说道。
“那你准备做什么?打流做小混混?”旁边默然不语的刘大婶,终于忍不住语气讽刺地开了口。
“谁说我要做小混混了?我就去卖包子,我就不信如今我再去卖,还有谁敢动我,那黄有能还关在班房里呢!”江寒梗着脖子说道。
“你能!”刘大婶故意伸出大拇指,嘲讽道,“不知是谁惹来的麻烦,害得王掌柜的铺子被砸了!”
她就知道,肯定又是刘家母女俩给她爹报的消息。
“你只管去找王掌柜,若他确实不愿再收你,到时再说。”她爹说道。
“不去!我明天早上就担一百个包子去卖,两百文两三天就回来了!”
“不去也得去,明天不许去卖包子!”她爹又举起棍子拍打桌子。
江寒听到那“啪”声,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她犟道:“爹,你为什么非要强迫我!我说不去就不去!我就去卖包子!”
“你!……”
她爹气得刷地一下就站起身来,只是他右腿残疾起身又太快,身子一时失去了平衡,往前晃了晃。
芸娘与小安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刘大婶见此,一巴掌拍在木椅的扶手上,手指着江寒的鼻子骂道:“你这不孝顺的死丫头,你爹为了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你就这样对他?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江寒被她指过来的气势唬了一跳,身子下意识一侧,膝盖往旁边挪了挪。
“月姐姐,你怎能如此?”一道怒气腾腾的声音又响起,却是扶着江老爹手的小安突然插话道。
只听那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老气横秋地说道:“你不知江大叔对你的一片慈爱之心,我今天却是体会深刻!”
“小安……”
芸娘立即轻唤了一声,摇头阻止他胡乱插嘴。
刘大婶却说道:“让他说,也好让这忤逆的臭丫头,知道知道她有多可恨!”
小安将江老爹扶坐好,正儿八经地陈述道:“我先陪着江大叔去了牛大伯家。他想求牛大叔再带着你走镖,谁知牛大叔还要半个月才回家。我们又去了码头找其他的大叔大伯,别人都很为难。最后,江大叔只得去求王掌柜再给你一次机会,王掌柜没答应也没拒绝……”
“那宋家哥哥,却讽刺伯伯教子不严,在家害了自己,在外害了别人……”
“你听听,你这丫头让你爹这么大岁数的人,被一个小辈的折辱,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他吗?”骂得不解恨,她又伸手去拍打江寒的背,“你进了班房,我们虽说了气话,谁心里不着急,谁不想你吃了这回教训,出来之后长进一些……”
“她婶子,这都是我江泽城无能,将好好一个女孩儿教成了一个小混混!”她爹自责道。
“爹!我说了,我没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不是支持我办菜馆,让我自己想办法吗?我卖包子就是为了筹钱开菜馆啊!”江寒反驳道。
说来说去,就是没人相信她的话,她都要崩溃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