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在下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跟沈大人交情深厚啊?在下只是与沈大人,曾经一起……”
“果然,那陈大没说错,这王掌柜就是在骗人,他与那沈大人根本没交情!”那一直不说话的矮个子,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起身拽了拽那高个子的胳膊,“别在这耗着浪费时间了!”
两人就这样屁股都没坐热,茶叶也不喝了,直接出门去了。
可恶的是,那高个子一脸怒气地出了门,竟硬拽着几位要进门的客人,大声告诫人家,别进来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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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司,沈大人的书房里,几人也正在说着话。
“爷,余东山,赵青峰这六个人不错,身家清白,人品正直,也能吃苦,来巡检司还不到半年,先前也因为不肯与人同流合污,一直不得重用。”
沈大人点点头,吩咐道:“小竹,这六人,交由你集中训练。”
“还有两个我觉得也不错啊,就那一对双胞胎。”吕同插嘴道,“那哥哥虽然有些喜欢妄自菲薄,那弟弟却机敏得很,叫李什么的。”
“李卫宗,李卫庆。”
“一起给你,十天,要见到巨变。”
“是,沈爷。”
“广德,不是我说你,你一次就要换掉一半的人,动作太大了些,新来的一时半刻……”
“为何换掉一半?”
“不换掉一半,你招四十个新人干嘛?”吕同讶异地问道。
“自有用处。”
“别装神弄鬼的!我前两天听初五说,县衙每年给巡检司的钱,连四十人都养不起,你现在又招四十个新的,钱从哪来?巡检司那些可以来钱的事情,可都还没到你手上来呢!”
“哼!”沈大人鼻子一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不会是,想问我,要银子吧?”
“有何不可?”
“哪都不可!我身上就还剩三百两银子,我娘说了,这是我半年的花费!你少打我银子的主意,有本事你问我爹要去!”
“最多一两月……”
“不行,半个月也不行!你先前借了二百说三个月就能还,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多加五分利!”
“那好吧!”
吕同本已站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干脆地同意。
如此,他借给沈大人的钱,利息变成了十分,不要白不要。
“诶,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昨天码头上事啊?”
“码头上又发生什么事了?”
正从收拾完楼上雅间,端着托盘匆匆下楼的江寒,听到“码头”两个字,脚步登时放缓了。
“……码头那马帮的许大槐与黄有能为了收保护费的事打了一架。”
“哦?那马易的当了这么多年二号人物,现如今黄三病倒在家,他就忍不住要出来蹦跶了。胆子也挺肥,他就不怕那黄三报复吗?”
“那是谁赢了?”
一楼大堂左边的两桌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马易也有靠山,不是说他跟巡检司的马怀德是族亲吗?”
“马怀德?呲,先前沈大人没来时,他倒是汲汲营营地想当上巡检,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怀德怎么比得上陈县令?”
“嘘!别乱说!”
“还没说,到底谁赢了?”
“打了个平手,后来吕公子带着弓兵去了,那些人就逃了。”
江寒听到这里,郁闷了一上午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点。
自从昨天牛大叔走了之后,她那才刚开始,就被迫暂停的包子事业,又变成了笑柄。
虽然,取笑她的人,暂时只有芸娘一个。
但是,那还剩下八斤半的面粉,早晚有一天会被他爹发现,到时候……
她想到这里头皮就有些发麻。
更重要的是她的钱啊,一百二十文,只剩了二十文……
若是只靠着牛大叔这样断断续续地暗中卖包子,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还别说,最近这码头上,乱得很!你们还记得吗?就是在这西霞街打架那天,码头上其实也出了事!”
“哦?快说来听听!”
“那黄三不是控制着不少苦力,从他手上接活吗?那天有个姓徐的大汉,领着一帮苦力,接了私活,结果那林万利就带着人去闹事,还殃及到那客商的货……”
“我知道那大汉,姓徐名吉阳,长得高壮,很能打。早一两月就领着一些找不到活的苦力,私自接活了。他跟那黄马陈三帮地痞都有过龃龉!”
“那他为何没被那三伙地痞弄到大牢里去?”
“估计抢的活也不大,那三伙人,又光顾着相互笑话对方去了吧……”
原来这码头也不是铁板一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