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再起了一阵波浪，好像是黑玄的回应。

老先生笑了笑，从包裹里拿了一个早已经冷得硬梆梆的馒头出来啃，就那么就着江水吃，他却甘之如饴。

而在这条江的下游，一个和尚正坐在一个竹筏之上，竹筏之上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人，他就任那竹筏漂流，根本就不管。

他在打坐，在入禅。

不过在那黑玄入水的一瞬间，他似乎有所感应，睁开了眼睛，然后向着一游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沉思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只是伸了一根手指到水里，然后又抽了回去。

片刻之后他再次将眼睛闭上，任竹筏漂流，根本就不管它能漂到哪里去。

白云观里，东山道长正在画像。

这已经是说不清楚他画的第几张画像了，虽然笔画不多，但是他画得非常传神，上面的人栩栩如生，看着好像要从里面飘出来一样。

只是跟他之前画给其他村民的一样，这副画像没有眼睛，五官就缺了眼睛，看着有些怪异。但是他的画技确实高明，虽然没有眼睛看着让人有些觉得怪异，却也竟然有一股异样的美感。

在黑玄入水的一刹那，他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感应。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那盏欲要被山风吹灭的灯，小心地用手护了起来，然后才轻轻松开手。

“天大的机缘，没想到一条山蛇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化龙化龙，这可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啊！”东山道长喃喃说着什么，然后又看向了那盏灯，“不甘心……不甘心……”

他说了几句之后便又一笑，呵呵地再次拿起了笔，“画像……上仙在上，可别怪我怠慢了！”

说着他拿起笔，下笔如有神，不停在纸上画着什么。

这些，李晋全部都没有看到，他就站在那里等着黑玄在江面底下游走。

几条小蛇就趴在李晋的身上，看着他们的母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