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车绝对是豪车,以前隐约听人说过,不过离自己太遥远,他没仔细研究过。
先前他本想上网查,但没来得及又被沈崇点名,然后二表婶又发疯了。
大表弟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沈崇却已经重重一锤砸在了楼房左侧砖立柱上,发出轰隆声巨响。
这栋上下开平拉通各四间,两层共计八间房的两层小楼仿佛被攻城锤敲了一下,隐约给人打了个冷颤的错觉。
沈崇对自己这一锤的效果挺满意的。
黄毛的二锤质量真好,纯钢的握柄贼好用。
当然,拆迁的核心并非道具,而是我老沈如今狂战士血统全开之后的4085公斤卧推力量,以及更强大的腰腹力量!
预制板结构的砖瓦房并不结实,所谓的柱也是用砖头嵌合着拼接而成,并非难缠的钢混结构。
伴随着吱嘎声传出,一道裂纹从他砸中的位置往前蔓延出去一两米。
砸击点的棕色劣质瓷砖脱落了四片,旁边的几片也被连累着往里陷去,水泥砂灰抹成的墙皮脱落,露出了里面土黄色的火砖。
除了癫狂咆哮哭号的二表婶之外,大表叔一家、二表叔和小表弟、其他亲戚、别的看热闹的人尽皆鸦雀无声。
不是人!
他是个怪物!
我的天啊,只是一锤!
林知书同样深受震撼,她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沈崇这并不过分壮硕的身体里,竟蕴含着怪兽般的力量。
但她毕竟是林总,比别人镇定得更快,只短暂的微微张嘴发怔两三秒之后,竟像个娇滴滴的小女生那样,原地弹腿直蹦。
“噢耶!沈崇你真棒!沈崇你好厉害!好强好强好强!”
她嘴里如此喊道,不但在蹦跶,两手还在拍巴掌!
现在她像极了体育场边给篮球队加油助威的啦啦队小女生。
沈爷眼睛瞪圆,刚提起来的第二口气差点当场泄了,握锤的手险些滑脱。
大姐你到底在闹哪样?
你说的酝酿情绪就酝酿了个这玩意出来?
你酝酿的是个蛇皮!
不行了,我得听觉屏蔽,吃不住吃不住。
他深吸口气,重新提足气势,再挑衅的看了眼正发疯的二表婶。
转身。
回头。
举锤。
往后摆。
心脏剥夺!
九幽入阵曲!
4598公斤卧推力量!
给我砸!
第二锤落!
这次真变成拆迁锤车了。
轰!
立柱应声而断!
沈崇提前顺着二锤甩出去的方向跳到旁边,再回头看眼二表叔一家,“你们看清楚了!我砸的,是属于我!属于我爸妈的墙!”
第三锤!
第二根柱!
再砸!
再砸!
柱断!
六分钟后,伴随着他完全砸尽两面墙一共八根立柱再闪电跳开,这栋二层砖楼轰然倒塌。
沈崇站在楼房后面的斜坡上,左手拄着二锤柄,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
灰烟四起,碎砖崩飞。
二表婶已经哭不出声,只剩下沙哑嘶吼。
二表叔双手直哆嗦,眼神里一片茫然。
现在倒是不用再拉着自己婆娘了,她都已经浑身发软瘫到了地上。
大表叔一家神情复杂,又是不忿,又是害怕沈崇下一个找上自己家。
可以了,结束了吧。
我们知道你了不起,知道你惹不起,够了。
真的够了!
但就在此时,沈崇却动了,提着二锤又走到前方平台上,扔了锤子,往二表叔的方向走来。
“拿来!”
他没看二表叔,而是直接看向了二表叔身后一个亲戚。
“什么?”
这亲戚还茫然。
沈崇笑笑,指着二表叔,“我记得很清楚,你手里的锄头是之前他拿的,现在我要用。”
“你什么意思!”
二表叔隐约明白了一点,挡在前方。
沈崇将他一把推开,从这发愣的亲戚手里扯过锄头,“没什么意思,这是你家锄头吧?你用这锄头挖我爸的坟,现在我也用这锄头,挖你爸的坟!”
“够了!你把你二表叔家的房子和林子都拆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们可是你长辈!”
大表叔听说自家老爹的坟都要被挖,那还能稳得住。
沈崇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这所谓一把手脸上,“长辈?骗我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是长辈?谁给你脸了?我沈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长辈!我刚要的,是我爸妈活着时候的债!现在我要的,是他们死后的债!我一笔一笔的,全都要拿回来!”
沈崇说完就要推开人群往外走,另外几家和两个表叔家走得特别近的亲戚想拦。
沈崇怒目圆瞪,“谁敢拦我!”
众人无声散开。
李鸿牧走到林知书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林总,沈先生会不会做太过了?”
林知书完全没了刚才装出来的那副萌样,眼神里同样闪着冷光,“这哪能叫过?他已经很克制了。”
【集赞楼!】
不知道孩子妈究竟想做什么,但现在沈崇没太多心思去揣度她的想法。
人生里有很多如果,如果任何一个事情没有发生,现在与未来或许会有所改变。
在前身留下的记忆里,关于这群亲戚有很多故事,都不是好故事。
只是砸个柑橘林,不够。
远远不够!
最可恨的是,他们非但不知悔改,只得寸进尺!
前身像个逃兵般离开,自己今天回来了,要帮他全讨回来!
做了初一,那就一起做完十五!
因为,在有些人眼里,从来只有别人亏欠她,她不会亏欠过任何人,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事实还真是这样,当果林被完全夷为平地,随着沈崇两人走回来,二表婶倒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刚才大表叔终于逮住机会与她把话说完,沈崇砸树的过程已经被拍下来,他打架厉害,现在只能忍着,等回头咱们告死他!
人证物证和视频都确凿,他赖不掉,我到县上法院找些关系,让他加倍赔。
二表婶心里那口气稍微缓过去点,但等沈崇又站到她面前时依然止不住的愤懑。
虽然不敢再指着沈崇的鼻子骂,却依旧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沈崇你这小杂……”
沈崇根本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只一脸淡漠的看着,等着。
幸好,另一边扶她的二表叔赶紧用力拉了下自家婆娘。
刚才沈崇的话他还记着,哪敢让婆娘再骂。
这个怯懦的男人在害怕,怕得要死。
讲理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沈崇能一脚踢断树,当然也能一脚踢断人的脖子!
腋下传来刺痛,二表婶悚然惊醒,但她不甘心,无比窝火。
“骂啊,你怎么不骂了?你嘴不是挺脏的吗?继续啊,记得以前有一次过年,我妈不小心踩到你鞋跟,被你追着骂了半个小时。”
“还有一次,你儿子摔田里,要不是我把他拉起来,他当时就得淹死。我不嫌脏把人给你送回家来,你说是我把你傻儿子推田里去,不也追着我骂了个多小时吗?我妈还赔了你五十块,对吧?”
“继续骂,你靠嘴贱能发财。真的,这些年你们两家贱人都靠嘴贱发了好多财。”
沈崇又指着先前被自己打飞擀面杖的小表弟,皮笑肉不笑着说道。
别人闭嘴了,他可不想就这么结束。
小表弟先是有些吃惊,“妈,你不一直都说是大表哥推我下去的吗?”
二表婶回头瞪儿子一眼,“你给我闭嘴!就是他推你的!你都当时都五岁了还不会自己走路吗?肯定是他推的!”
沈崇冷笑着耸肩,“是嘛,全世界都欠你的。”
原本撑场面出头的大表叔本该在这种场合下表态,但现在他的眼神一会儿飘向田那头的幻影,一会儿飘向“恩恩爱爱”手挽沈崇的林知书。
大表叔隐隐觉着哪里不对,这好看得不像话的女人稍微有点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
“还有你!”
沈崇突然又看着一直闷不做声的大表弟,“你小时候去偷人烟花,然后被发现了,把东西藏我书包里,对吧?我那一顿打,可都是帮你挨的呢。”
大表弟脸一红,竟不敢反驳,显然是认了。
“现在谁要听你说这些!你把我树弄没了!你要赔!赔钱!用你的破车没钱!不然这事没完,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住这……”
战斗欲望最强烈的二表婶哪能受得了沈崇先砸林子再骑脸,张口又要威胁。
二表叔与大表叔赶紧同时抬手将她嘴捂住。
这话不能说!
再拿他爸妈的坟威胁他,自家祖宗十八代今天绝对要被他挖通!
“破车?赔钱?哦,你去法院告我呗,我慢慢和你打官司。”
沈崇好生失望,我就等你说完呢,竟不给机会。
怎么现在这些人又活明白了呢。
前身和你们讲理,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我不想和你们讲理,你们突然懂礼数了。
没办法,只能我蹬鼻子上脸了!
“黄毛,你车上有二锤吧?我记得上次看到过。”
沈崇突然回头对身边的黄茂问道。
二锤是沈崇老家的叫法,就是建筑业里拆迁经常用的那种大榔头!
黄茂之前修葺鳝池扔在皮卡里用过,一直放在角落里。
他这大二锤还不是普通的12斤,而是全钢带把整重24斤的大家伙!
黄茂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点头,“对啊,怎么了?”
“去帮我把二锤拿过来,我要干点事。”
沈崇说完,目光一转,投向右边小路。
从那小路穿过去,是二表叔一家修的两层楼砖房!
黄茂懂了他意思,“沈哥,这……”
“我让你去拿。”
黄茂叹口气,转头往路口另一边自己的皮卡小跑过去。
“你要干什么?”
二表叔慌张道。
沈崇没理他,“等会你就知道。”
二表婶慌了神,“沈崇你疯了!”
大表叔顾不得在心里猜测林知书到底是谁了,怒道:“沈崇你别欺人太甚!”
沈崇看着这群人又气又怕又急的样子,终于有些报复的快感了,“对!没错!我就是在欺负你们!”
黄茂扛着二锤跑回来,把东西递给沈崇。
沈崇左手轻飘飘接住,单手抬起,再轻轻放肩膀上,夹了夹老林的手,直接转头往右边小路口走去!
“你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二表叔在后面大声喊道。
沈崇微微回头,“你家修房子的钱,有一半是从我爸妈手里捞的,我得拿回来。嗯,下面那层!”
围观者们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要拆楼!
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