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只有一条。

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台阶，由二层窗台一路向上，就是无故消失的三层与四层阶梯。季长霖手中摩挲着银色的打火机，眸色冷淡地扫了周遭一眼，发现那布满暗迹和血色手印的墙壁上忽然多出了什么黑色的东西，细而长，曲绕着攀附。

他停下了脚步，俯下身子，仔细地辨别着。

——头发。

黑色的密密的如同小蛇一样的头发开始盘旋，从三楼窗台处慢慢地伸展开来，在暗色的夜里不甚引人注目，可是仔细看去，还是会吓一跳。那些个头发长而多，每一根都如同细小的钢丝绳一样坚硬，末端淋漓地小声滴答着艳红的血，血珠子滚落一圈，留下浓重的腥气。

这时候，三楼处传来的呻吟声愈发微弱，像是有什么人在哀哀地求救着，那声音小而软，声线独特，带着几分奶气，很好辨别。

顾轻泽快不行了。

季长霖收回了自己审视的目光，微微垂眸，加快了步伐朝着楼上赶去。

在他的意想中，出现的情景不会太美妙。但是真正当他踏入第三层阶梯，看见那三个腐尸一样恶心的东西守在黑色的茧旁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地上滴滴答答地流淌着血液，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呈现一种暗沉的黑红色。而那些细密的发丝多到让人数不清，形成了一个厚重的一人高的茧子，像是把什么人困在里面一样，还耸动着，似乎头发也在慢慢地呼吸着，拥有生命。

三个看不清原本模样的腐尸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嗅到活人的气息后，僵死的身体才咯吱咯吱地响动起来，他们抬起头，碎掉的牙齿上沾染着许些肉沫，冲着季长霖露出了怪异而扭曲的笑容。

而顾轻泽，不见了。

厚实的黑色长发形成的茧子里面，空气近乎被挤压，只能勉强地看到头发在不停地，像是有生命一样地乱动。忽然，那缓缓旋转的头发上浮现一个人脸似的东西，慢慢地挤开头发，露出了猩红的眼，还有张嘴咧开，牙齿细密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