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舟率先进门,房间狭小,卧室门没关,一目了然,客厅、卧室都没人。
胥延突然把视线锁在卫生间,胸腔里像灌满了融化的铅,坠的他抬不动腿。那扇门后面是什么?他奋力的抬着腿往前走,文舟突然从客厅转过来,大步走到他前面,干净利落的推开门。
“啊!”,殷红的血,将整个空间都染成红色,文舟的身影将那红色割的支离破碎,胥延不自觉的叫出声。
文舟转过身,一把抓住胥延的胳膊把他拎到门口,“人不在。”
只有血,那么多血……,像冲开闸门的洪水把人的理智冲垮。文舟拽着胥延出去,“可能有人先一步找到他了,或者他自己不想死了去医院了。”
胥延硬着头皮往出走,那么多血,人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吗?他不敢问。
“他会不会在附近,我们再找找。”胥延说。
文舟点点头,向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头走去,那老头拄个小拐棍一直盯着这边的救护车看。
这片小区说起来得有二十年的历史,住了很多老人,旧楼没电梯,住在高层的老人冬天很难下来活动,而且都这么大岁数了,去年夏天一起打牌的老王、老李,今年也不知道还能见着不。
老人拄着拐棍,浑浊的眼睛闪出几丝晶莹的光,像他们这个岁数,救护车拉走,回来,太难了。还没等文舟开口,老头先搭话,颤颤巍巍的说道,“是谁啊?”
文舟一时懵在那……,“一个朋友。”
“什么病?”
……
文舟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人?”老头继续说,“这么一会儿来了两辆救护车,我这心啊,也揪着。”文舟从老人嘶哑的声音抓住了讯息。
“上一辆救护车什么时候,是什么人?”文舟问。
“大约一个小时前吧我看着好像是个年轻人。”老人慢吞吞的说。
“胥延?”文舟回去找胥延,他正在跟救护车交涉什么。
救护车看没人就要走,胥延不同意。
“不好意思,你们走吧,钱我们照付,麻烦了麻烦了。”文舟一边摁住胥延一边说。
救护车的人走了,文舟低头对胥延说,“有邻居看见朗宇刚才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不会有事,他肯定会没事的。”
“嗯。”胥延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脸上僵掉的眼泪。他突然注意到,这会儿他和文舟的姿势有点暧昧,刚才文舟为了阻止他跟救护车的人吵,直接把他圈在怀里。自从知道文舟有可能是同性恋之后,他对他的时候多了几分谨慎。
他轻轻地扒开文舟的胳膊,“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通过距离和医院设施的对比,文舟锁定了三家医院,又在其中找到了一家可能性最高的,直接赶过去。另外两家医院他从北京公司借调了人去找。
幸运的是,文舟的判断完全准确,他们去的第一家医院就走对了。得知朗宇在普通病房,二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几个小时的担惊受怕像一根钢丝勒的人脑仁疼,一放松,胥延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控制不住的往出淌。
文舟按住胥延的肩膀,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温柔地说,“没事了,别哭了。”
胥延接过纸巾,吸了吸鼻子,“不是我想哭,我就是眼睛太大,存不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