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琛轻轻地闭上了眼。
他今天难得的听话,肖寻的心中不由划过一丝疑惑,但没有时间多想,端起板凳放到躺椅边,坐了下去,翻看起手中的测试题。
天边沉沉的乌云暗涌着,风声尖利,拂过树林呼啸起幽绿的涛浪来。
窗帘也被风拂到半空,那风吹着柜门细微地晃动。
余青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又回到了以前,四周是梨花木家具,格子窗前挂着老式的棉布帘,院里的槐花已经盛开,莹白娇美的花朵,一点璀璨的金光在花间粼粼闪烁。
她两手撑着膝盖弯着身,站在沙发前,少年则坐在沙发上,正低头玩着汽水瓶的瓶盖,就看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瓶盖,先“啪”的盖住瓶口,再拿起来,最后又一下子按下去,不知疲极。
傍晚柔和的霞光斜照在他的身上,铺开细碎的树影,他穿着白衬衫,修长的腰身端正而挺拔,丝质的衣角被熏风吹的轻轻飘动,额前乌黑的发丝微动,露出白皙的额头,清隽的眉眼间则透着宁静,低低的垂着,纤长的睫毛浅覆着眼睑。
她认真的凝视着他,最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触感滑腻柔软,于是笑眯眯的弯起眼睛:“你怎么不说话呀?”
余青见他还不肯出声,削薄的唇线兀自紧紧抿在一起,透着几分固执的神气,她也不气恼,转而在他唇角轻轻捏了一把,结果满手的细嫩,而他肤色太过白皙,指尖很快留下一道粉粉的淤痕,刹那她心尖一颤,又小心翼翼地将淤痕抹开。
她的指尖泛着点点温暖,熨着肌肤却奇异地绽开一丝电流,细细的发起痒,惹得他漆黑的睫尖动了动。
因为爸爸还没下班,她只能来陆爷爷家蹭晚饭吃,以前也经常会来蹭饭,吃过饭后她便负责洗碗,现在陆爷爷在厨房里忙活着,她闲着无事,索性坐到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聊起天来,尽管他依旧玩着瓶盖,看也不看她。
“我叫余青,余是剩余的余,青是青山的青。”
“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普通?”
她的嗓音嫩莺一般悦耳,又像软糯的糖糕,绵绵地缠在心头上,正是盛夏,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莹润的苹果脸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随着她歪头,乌黑柔顺的马尾辫子落在颈间,格外的娇俏灵动。
他仍然无声无息的,但拿瓶盖砸瓶口的速度在一点点变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