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除了帮助未来在北方注定崛起而鞭长莫及的李克用,去掉一个相爱相杀一辈子的死对头和宿敌,让唐末五代群雄并起的乱局更加混乱,和制造更多不可预期的变数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价值和意义了。
毕竟太平军如今正在推行和实践的还是种田暴兵攀科技树;稳扎稳打的发展和步步为营的推进,以足够的积累的大势来,来碾压和推翻一切敢于挡在自己道路上的存在。
正所谓是以堂堂正正大势席卷天天的阳谋手段,实在不需要象当初一样,借助扭转和影响少数几个的命运轨迹,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崛起机会和助力了。
所以这个尚且在蛰伏阶段的朱老三,周淮安觉得姑且可以当作一个时代大势的现实样本和参照对象;而进行有限投资和结好以伴随影响之。看看最后受到外力魔改、又被夺走许多机缘的时代气运之子,能够被扭曲和偏转到怎样的人生轨迹上去呢。
然后,周淮安又想起来了刚刚发生的另一件事情。
“虚兄弟可否有意进一步,与黄王有所亲近呢。。”
一路送回来的赵璋不经意的偶然开口道。
“不知此话怎讲。。”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
“却是曹夫人有一双亲俱失的侄女养在身边,如今正当是待字闺中之年,可谓是才貌具有而欲觅一良配尔。。”赵璋亦是轻描淡写的道。
“正巧虚兄弟来会又尚未婚配,某亦是受人所托姑且一问尔。。”
居然是想要和自己联姻,只是这是一种变相的试探还是早有预谋呢,周淮安当即惊讶了下。
这章还是迟了一分钟啊
喝得有些醉意盎然却难掩心中亢奋的朱老三,回到自己在城门边上规模略小的营盘当中;他只觉得近日来自己似乎是已经时来运转了。
先是军府有人前来传达口信和赏赐财帛,并表达了黄王对他的看重之意;然后又在这场宴会上籍着大兄的干系,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而颇有些传奇故事在军中流转的虚和尚;而且对方同样对着自己颇为亲切和多有善意。
因此,他事后也不免陷入了某种既是快乐又是痛苦的抉择两难当中;因为按照大兄朱存的说法,未曾有见过这位太平领军会对一个小小别将,和颜悦色的说上这么多话;甚至还询问了他从小到大的一些生平事迹,其中的看重之意可想而知。因此极力招揽和邀请他投奔到太平军那边去,另有一番大作为的。
当然了,他也不是未尝没有动过心的,毕竟是亲眼所见那些太平士卒各种吃得饱穿得好,多数人都有披甲而至少配备三件军械的日常情形。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然信誓旦旦的对着来人保证,要对黄王竭尽全力以为报效了;既然前头的话都说出去了,实在是不好回过头来,再做那食言而肥的朝三暮四之事啊。
因此,面对在场来自大兄的暗示和提点,他只能不停的敬酒和说好话来吧自己灌醉;以不胜酒力的理由来逃避需要当场作出决定的立场尴尬;
然而当他在依旧寒冷的夜风当中,由亲随的朱珍搀扶着跌跌撞撞好容易回到驻地;却见那些手下们都没有哪找惯例去轮番歇息,而是个个眼睛通红而精神亢奋的守在那里;就好像是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敌人跳出来攻打他们一般的警惕十足。
“这是大兄让人送过来的。。”
朱老三看着装在藤箱和草筐里,用稻草捆扎起来却犹自透出冰冷寒光的物件,顿让上头的酒意和困惑即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无怪这些手下们个个不省心的不敢去休息,实在是送过来的这些东西有些烫手和麻烦啊。倒不是他们都没有见过好东西,委实是这些做工精良而打磨水亮的兵器太过抢手了。
足足有上千柄统一式样的精铁刀剑,倍于此的矛头;数百张强弓和上万只箭头,尤其是那几十领各式甲子,就算是在义军大部当中也是颇为稀罕的物件。
而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精打细算的使用之下,足以宽泛的武装和拉起一整个军序的人马来。也足够让一些关系不近而来历颇杂的别部义军所属,连夜得了消息就此不惜撕破了脸儿过来抢一把了。
而在这时,他倒要感谢之前那场太平军带来的营啸了,以至于这会还有好些人在努力收拢自己家受惊跑散的人手,而暂时无暇顾及到他这儿来。
然后,他又开始头疼和烦恼起来这批军器的处置和发落。这么一大批好处全数留在自己手中肯定是众矢之的,然后让他平白交上去或是舍给别人,却也是根本不甘心的事情。。。。
他当然并不知道,这只是太平军此次前来会盟的预期计划中,毫不起眼的一环而已。而之前输送给大将军府,以三年份的陈粮和积压库存中的布帛为主的馈赠也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太平军其实还有继续武装和强化义军的目的和打算。并且为此准备了从早年汰换下来的老旧翻新兵器,到历战下来缴获自官军的杂色装备,以及南海县的工场流水线大规模批量生产的简易制式装备在内,一个门类和数量颇丰的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