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突然传来了欢呼声打断了他的会议和思绪,却是那些堆在门后的土石已经被挖空了,最后一点能够拦住他们这只队伍的所在,也被彻底消除了。接下来就是该让这些肆无忌惮无君无父的草贼,好好见识正统官军的厉害了。
他正想下令让人发出鸣声的号箭,以策动那些赵家寨的土团军,前来跟进和策应攻入城中;但是随后又涌起的一点私心却让他不免犹豫了一下。他和他的这些部下,实在是太需要这些功劳了;也许在大局已定之下,可以让他们晚一些发动和反应起来,好让他麾下这些残军,可以抢占和获得更多的好处和机会。
这些部署毕竟大多是新指派在他麾下的,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完全的掌握;按照这些地方官军中的陋俗和常例,要想另他们卖力和附从,多少也要有相应的好处和收获才行;比如适当时机下的宽纵和默许什么的。
至少,在他的掌控和约束下,也许除了那些罪该万死的草贼之外,对各种无关人等的额附带伤害和波及,就会少上一些;他只能姑且用这些的理由,来安慰一下自己随后可能要见到和发生的事情了。
然而,在又等了几刻时间之后,随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门下的欢呼和叫喊声突然就被另一种,充斥着混乱的惊呼声和夹杂的惨叫声给掩盖过去,
“敌袭。。”
“救命。。”
他连忙回身奔上城头就瞠目欲裂的所见,那些正聚集在城下等待开门进入的数百官兵们,正猝不及防的为一只突入的骑兵,从侧后方所冲击城一片大乱之势,而任其横冲直撞的肆意砍杀和追逐期间。
长乐县的城头上,
人称“胡猛子”的骑队正赵引弓,也在心潮澎湃的打量着,这座陷入慌乱与失序当中的城池,发出了一番大事成亦的感触和心怀。
就是他在三百官军当中,挑选最擅长攀爬的二十人;衔刀背绳的连夜乘着星光,从那些草贼防备最疏,也是远离攻打方向的南门,手脚抵并的沿着城墙面剥落的凹凸处,以坠死一人,重伤两人的代价,一点点的攀援上这面不足两丈的城头;
然后又坠下绳索而得以拉上来更多的人,几乎是毫无折损的就拿下来白日里,让那些土团兵碰得头破血流,往复浪战而始终不得寸进的城防所在。
或者说这些草贼就是草贼实在是太过于懈怠了,偌大的墙上居然只有少许散布的警哨而已,而且还因为夜寒风冷而私自聚集了几处,结果就是被这些官军的敢战之士给一锅端了。
眼看的现在大势已定,亲自缘绳攀上城来坐镇和指挥对敌的赵引弓,也就一颗心彻底落地了;接下来就看土团军拿而的反应了,希望对方的允诺也并不是虚言。
要说赵引弓的这辈子,也也有一番颇为坎坷的经历;他原本是青州寄食的平卢军下一个小军官,在从征半途给捡回来继承家名的养子;只是在后来这位小军官得以安定下来成家生子之后,这个年纪较大而跟随身边的养子,就变得愈发有些有些碍眼而被举荐从军,而变相的打发出去了。
但是在养父残留的一点余泽下和关照下,他也总算是有所表现和出头;乃至一度获得本镇戍主保举出身的鉴书,而以军中举子出身参加过潍州当地武庙前的例行武举乡贡;
最后在长垛(步射、马射、筒射)、马枪(马上格斗和驰击)、翘关擎重(举重和负重行走)、材貌(外貌形象和言谈举止)的四大试当中,以前三试头首而获得荐入京城,参加更高层次的兵部试的候选资格,这也是他人生最风光和得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