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这时,一只手却按住了溪光。
“你想引来更多的人?”
说话的正是阻止溪光解下面纱的裴溯,此刻挡在溪光面前对陈砚开口说了此话。
陈砚语气不冷不淡,“原来是裴公子认得的人。”
裴溯眸光沉沉,“是”。他旁的并未多说,只说了这样一个字,可语气里却已然透露出了要维护背后此人的意思。
“今日之事,我来善后。”
陈砚轻抿着唇,没有开口,更没有退让的意思。最终,顾忌到身边少女的情绪,他松了口:“还望裴公子能好好‘约束’此人的莽撞。”
溪光被这人的话刺得心肝都疼,偏偏还无力反驳。是了是了,这一切都是她的不对,都是她不好。她不该莽莽撞撞的跑,也不该撞掉了那姑娘的面纱。
起因是她不错,可为什么……溪光就是觉得那样难受呢?
等那两人从身边经过离开,溪光就再也忍不住了,低着头任由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到地上。裴溯还是听见这响动才回头的,瞧她这模样非但没有温声安慰,居然还半讥半笑着问:“这么多人,你也不嫌丢脸?”
“不丢脸——”溪光抽抽噎噎的回。就连陈砚都没认出她来,谁还能认出带着面纱的自己来。不过,这人的话也委实叫她心头不快。就算现在是小哭包,那也是会炸毛的!
溪光抬起头斜瞪了裴溯一眼,“不要你管!”她很傲气的转过身,打算撇开裴溯自行离开。喏,就算到了这时候,她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记着裴溯要跟他要回玉枕呢。
“你确定不用我管今日之事?”裴溯眯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溪光脚步一滞,半晌之后果然乖乖回到了他面前,惨兮兮的抬头问:“……你要怎么管?”她好像闯了好大的祸,接下来只能“委曲求全”的找人帮她善后了。
既然裴溯自己送上门来,溪光很知情识趣的决定“求”他。
站在老夫人左侧的那年轻夫人脸色最为尴尬,忙向许思娇喝了一声:“娇娘,你怎么、你怎么……!”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仿佛是自己的脸面也跟着一块儿丢光了一样。这人正是今日陪许思娇一道来宁府的许家大少奶奶吴汀阑了。
吴汀阑本也不想应了这趟差事,无奈婆母吩咐推脱不得,想这小姑子平日就肆意妄为,她只求着这次来不要横生旁事。万万没想到,还真是又闹出了事。
“大嫂!”许思娇自己却是满心的委屈,明明她自己才是被设计陷害的那个,怎的她这大嫂先来质问她了。“是宁栀,是她先动的手!是她同宁溪光两个合起伙来陷害我!”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为60,防盗时间24小时。没多少会,溪光就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迎面来的一人,两人齐齐跌倒在了地上。她以手掌着地,当即就疼得脸都拧在了一处,直抽冷气。
还未等回过神来时,耳畔又传来了一阵短促的娇呼。
“啊!你怎么样?”
溪光满心歉意,此时再也顾不上自己,立即去看了她身侧倒着的这人。
被撞在地上的少女脸色雪白的抬起头,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冷汗。她容颜秀美,眉目间是透着股文弱的韵味,此刻正嗫喏着双唇声音断断续续的:“面、面纱……”
溪光这才发现,原来少女脸上的黑色面纱脱落了下来,整张容颜都教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少女好似很着急,眼泪都落了下来,勉强撑起撑起垂头去拾那掉在几尺开外的面纱。
这一幕已经使得周围人都闻声聚拢了过来,忽然有人轻诧了声:“好像是……苏枕杏……”
溪光忽然想到今日早上来时马车上宁檀同她说的那番话,女子来参加大同馆的诗宴万不摘下脸上的面纱,被人认出身份就不好了。
只见少女那只刚拾起面纱的手颤了两颤,黑色的面纱复又掉了下去,恐怕也是知道此时自己被认了出来。而她整个人也好似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浑身颤栗了起来。
不知为何,溪光意识到自己大约是闯了大祸,心下慌张了起来,忙将黑纱重新捡了起来递给那少女。“快带起来……”
可还未等那少女接过,忽然便有一人靠近,非但伸手挡在了溪光跟少女之间,还顺势将她往后推。
“滚开!”
溪光本就是蹲着的,此时被直接推得后仰摔在了地上。那人力气极大,以至于她这一摔比之前还更疼些。不对……她脑子咯噔了一下,瞬间有些清醒,这个声音自己有些熟。
等溪光再提起眼眸来确定时,她只觉得心头一颤,满腔的委屈都要夺眶而出了。
刚才推她在地上的人,此刻在扶不远处的少女站起身。他紧皱着眉头,隐隐透着股怒气。这人不是旁个,正是同溪光有婚约的陈砚。
前两回见陈砚,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温和气质,溪光却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锋芒锐利的时候。她现在浑身上下哪儿都疼,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泪。
那人也没再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扶起的少女身上。
“她肯定就是苏枕杏了。”周围的人还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