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目光凝视着玉枕,唇角噙起两分笑:“你的意思是,想去床上睡?”
被这样的视线望着,溪光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全都被他看透了。虽然她的确有这么个意思不错,可让他这么含笑说出,就叫她反而不好接口了。
磨蹭了半晌,溪光慢吞吞的开口:“……我还没想好。”她打算骄矜一下,就是要让裴溯琢磨不够自己的心意。
裴溯倒是没在这事上纠结,甚至还很贴心的给溪光留了时间好好考虑,自己则转去了里间的净室沐浴。
等人走后,书房内空荡荡的,溪光又懊恼起了为何刚才不干脆一些。仔细想一下,她也不是没去过裴溯的那张床,何况此时自己又不过仅仅是一只玉枕,墨迹个什么劲。
溪光想通了,便很是心急的等裴溯从净室内出来,分明不是多长的时间,她却觉得十分难熬。这也就奇怪了,以前她在裴家祖祠里待着的时候,长年累月都是一个人,也没觉有多难受的。
好不容易听见有动静了,溪光却迟迟不见裴溯靠近的脚步声。
……总不会,那厮将之前的事给忘了?
溪光噘嘴,气呼呼的出声:“裴溯!裴溯!裴溯!”
喏,她就是喊得如此理直气壮,叫人怀疑她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底气。
不一会,裴溯还真是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才刚沐浴,身上是一条象牙白的软袍,松松的罩着,紧靠腰间一根细带系着,比起平日不知多了多少的闲适和随性。
“想好了?”
溪光看得有些愣神,分明她见了此人都不知多少回了,可这会自己的视线却好像是黏在了他身上挪都挪不开一样。
那领口微敞着……皮肤上还挂着一两颗水珠。
溪光直勾勾的看着,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完全忘了要答刚才的问话。
“走神什么……?”裴溯见半晌没动静,似笑非笑的问。
溪光发现这人越发靠近了自己,猛的就回了神。“没、没有呀……”她有个坏毛病,就是心虚的时候总喜欢用笑来遮掩,就好似现在,笑得还有些尴尬和不自然:“我刚正还在想呢。”
裴溯自然也不点破,声音低醇,俯身凑近了“玉枕”,“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窗户是半开着,此刻虽是夏日了,可夜风徐徐吹入还是有些凉的。
溪光不知自己是不是因为这原因,此刻从头到脚都有一股麻意。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甚至将眉眼低垂了下来。“当然是睡床上了!”
果然,不对着裴溯的脸,溪光的那一分理直气壮又回来了。“我是玉枕,当时要在床上的。不然,还有旁的去处么?”
“有道理。”
溪光没想到裴溯居然还回了她三个字,难道她刚才说的这话,当真很有道理?她下意识的就抬眸,谁知道却见裴溯居然更靠近自己了。
近到……溪光能从他半敞着的领口往里看。
她被吓了一跳,脱口道:“你离得这么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