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他的,孩子的娘却无所谓是谁!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与她周旋,只要保着他的骨血便好。
孕中的人都多思,封玦这种情况的女子,更是如此,她要怀疑自己的夫君,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她这会儿有心处理掉腹中的孩子,哪里没有办法?
封玦皱了皱眉头,对柳桑道:“柳桑,准备马车,本世子要进宫!”
“是!”
齐盛帝驾崩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封玦身上,这个被齐盛帝养大的封世子突然没了遮风挡雨的人,这个少年又该何去何从?
不说新帝,大权在握的秦章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秦兮因为封玦被毁了,他难道不会找个理由将封玦治罪?或者贬去边远之地?
封玦知道百官在想什么,可是她恍若不知,以前怎么嚣张,现在还是怎么嚣张,坐着马车进入皇宫,侍卫们却也是不敢拦!
云衍身体不好,虽然已经是新帝,奏折却是秦章和内阁学士一同审核批改,封玦早就递了请旨返回大宁的周章,却被秦章押着,没有批改。
封玦是一只猛虎,他怎么可能会将其放回大宁?
天高皇帝远,那个少年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封氏百年基业,齐盛帝怎么可能会连根拔起?以封玦的能力,独霸一方,岂不是放虎归山?
内阁学士欧阳崇见秦章将封玦的折子收了起来,他开口道:“国舅爷,封世子回大宁并无不可。”
“回去?天高皇帝远,他在大宁独占一方,等他羽翼渐丰,谁还是他的对手?齐胜帝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封於,封玦那个小狐狸,还能跟他父王一样好对付么?”
“国舅爷放他回去是国舅爷的恩典,大宁的那些刁民自然感谢国舅爷,可是封玦小儿十来岁的黄毛小子,路途遥远,能不能平安到达大宁,那可说不定。”
一抹阴险在秦章唇角荡开,他看了一眼欧阳崇,极为满意道:“没错,这可就不怪本官了。”
秦章将封玦递交的折子拿出,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欧阳崇又道:“封玦在齐胜帝身边八年,大宁的那些刁民年年进贡问封世子安,也不过是想威胁齐盛帝,封世子若是有半点不妥,大宁百姓不会同意。如今齐盛帝驾崩,新帝年幼,难顾全大局,国舅爷若准了封玦的意愿,大宁百姓势必会对国舅感动。”
秦章觉得欧阳崇说的对,若是封玦回不去,那么,便是许了封玦继承封王之位,承诺永不削番,那也不过是空头圣旨。
秦章点了点头,道:“老夫会像皇上禀明。”
“国舅爷是皇上的舅父,若没有国舅爷,皇上哪有今日?便是国舅爷代为拟旨,想必皇上也不会怪责国舅爷。”
这话自然取悦了秦章,他笑道:“哈哈,不过,老夫岂可越俎代庖?”
封玦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是呀,喝了药,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根本就不是滑胎药。
这究竟是柳桑故意为之,还是他不小心办错了事?
不过,总的来说,封玦很心虚,总觉得褚均离发现了什么,可是见褚均离的面色,却又不像知道的样子。
封玦心里五味陈杂,她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刚刚喝下去的是安胎药,而不是真的夺她孩儿性命的毒药。
难道,这就是天意?
这个孩子在腹中时,便与他爹爹心意相通,让他爹爹来救他么?
想到这里,封玦心里有些柔软,更多的,却是酸楚。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儿,可是,她不能。
因此,明明庆幸,她又觉得失望。
她喝下那碗汤药做了何等挣扎,可是,却不想喝下去的是安胎药,而不是滑胎药,若是这般,她又要再挣扎痛苦一次。
褚均离如何不知封玦虽然有心不要腹中的孩子,可是,她身为母亲,心里多少对腹中的孩子有一点怜爱之心。
那虽然是他的骨肉,她恨他入骨,却还流着封氏一半的血。
便是有一点点可能有留下这个孩子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吧?
褚均离不想强迫封玦做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若是她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会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强迫她去为他孕育子嗣。毕竟,孕育一个孩子,女子会受很多苦楚,从妊娠到临产,每一天都不好过,他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人受那份罪。
可是,若是这个孩子已经来了,而且这个孩子的存在会成为他们之间一生的牵绊,那么,他会努力去维持这份羁绊。
当封玦尝到失去后的痛,她便会知道,无关乎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自己其实是爱这个孩子的吧?只要意识到这里,她便会努力去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哪里会伤害他?
为人母,又有谁真的会伤害自己的骨肉呢?何况,除却官场的尔虞我诈,封玦还是一个极为纯粹善良的女子。
只要她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他便有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若她真的弃了这个孩子,封玦势必会伤心,她本就对他失望,若是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那么,便是今生今世,她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褚均离听封玦这么说,便笑了,道:“世子在想什么?世子是男人,本相自然不会以为是世子要喝。只是,本相觉得,世子应该三思,不管对方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世子何苦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何况,用药去伤害一个尚在腹中的孩子,对母体的伤害极大,世子何不怜惜那个弱女子?”
弱女子几个字褚均离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虐,听在封玦的耳中,却是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