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事禀报!”
柳桑伸手堵住门,不让沈无风进去,他霸道的开口:“世子受了重伤,这会儿刚睡着,你有事给我说一样的!”
自从昨夜过后,柳桑在沈无风面前就已经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了,他觉得沈无风虽然是封府的管家,与世子一切有关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是他再管,可是,他不知道世子是女孩呀,沈无风算什么呦!
以后他柳桑才是世子身边的第一人!
沈无风也在犹豫,毕竟,什么事情都没有世子的身子重要,而且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回头再给世子禀告也行!
封玦听到外面二人的争吵,出声道:“无风,进来!”
沈无风听到封玦的声音,看了一眼柳桑,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柳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封玦见沈无风进来,问道:“出了何事?”
沈无风拱了拱手,行礼道:“颜家被抄家了!”
封玦一听,眉头瞬间拧了起来:“齐盛帝都没醒,谁下的旨?”
“是左相直接下令,据说,是弑君谋反之罪!颜相,还有颜家嫡子,庶出儿女,夫人小妾,家丁侍婢,上下达五百人口,全部入了刑部大牢!”
褚均离?怎么突然要对颜家出手?
提及褚均离,封玦便又想起了昨日他决绝离去的身影。
便是封玦自己也有心让他先救云墨笙,可是并不代表他能丢下她!
便是他对她无一丝怜悯爱惜之心,那个时候,她好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呵,夫妻?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罢了!
封玦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要想这些!
柳桑听了沈无风的话,突然想起什么,似乎有些震惊。
这么说,褚相昨日出现在猎场的那个废弃竹屋,并非是要去毁尸灭迹的?褚相和颜家没有什么连起火来欺负世子么?
柳桑想说什么,却见封玦起身,对沈无风道:“准备一下,本世子去一趟刑部大牢!”
沈无风应了后,便去拿了一件玄色的羽绒蜀锦披风,披在封玦的身上。
封玦的脸色极为不好,牢房里面阴凉的很,世子身上有伤,去那样的地方,必须穿厚一点,免得着凉了。
柳桑知道封玦是女儿身后,便对她的身子极为担心,昨天受了很重的伤,他偷偷的去熬了一大锅的血燕,打算给封玦补身子。
他见封玦要去刑部大牢,连忙去端了一碗热乎的血燕过来:“世子,先喝碗燕窝暖暖身子再去吧!”
封玦看了一眼,考虑着她这几日可能会来月事,着实该养一养,她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将碗丢给柳桑,道:“赫连千弋没回驿馆,你去查一查,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来禀报!”
赫连千弋没有劫走她,一定不会放弃,没准还会将主意放在傅家其他人的身上!
柳桑很想陪封玦去,可是,封玦的命令最为重要,他点了点头:“是,属下遵命!”
说完,柳桑瞪了一眼沈无风,道:“世子身上有伤,你要好好保护知道么?”
柳桑以前可没有这么仔细,沈无风觉得柳桑怪怪的,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想,紧跟封玦而去。
马车行至刑部大牢门口,今日的刑部大牢的守卫格外森严,侍卫比起平素增加了三倍不止,还有巡逻的卫队,更是十个一队,来回游寻。
封玦下了马车,走到大牢门口,门口的侍卫立马举起长戟挡在了封玦的面前,封玦扫了一眼侍卫,道:“奉皇命,调查围场刺杀一事!”
侍卫面面相觑,似乎很怀疑封玦的话,封玦却失了耐心,上前一步,靠近其中一名侍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声音,道:“怎么?置疑本世子的话?”
说完,封玦拢在披风里面的手,捏的咯咯直响!
那侍卫吓了一跳,他觉得若是他再拦着,封世子回当场杀了他,鬼知道他家人安不安全,他连忙收回了长戟,道:“属下不敢!”
一个人放行,其他的自然没有坚持,封玦是齐盛帝身边的红人,只要齐胜帝没开口,自然没有人会置疑她!
封玦进入刑部大牢,便传来无数哭喊的声音,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大喊冤枉,有直呼不想死的!
甚至,还有大骂褚均离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总之,热闹的很!
颜忠并非奸臣,也没有做过什么藏污纳垢的事情,所以,对于此次举家入狱之事恐慌无比,他甚至不敢相信,对颜家出手的会是褚均离!
因为不知道实处何因,他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面不断在想,这段日子他做了什么抄家灭族的事,得罪了眼前的这位!
颜忠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臣不明白,老臣至始至终衷心太子,如何会受此灭顶之灾。”
------题外话------
世子有两个特别关心她的下属,以后相爷吃醋有的吃了,哈哈
滔天怒意几乎让褚均离无法平息,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这一股怒意和痛意冲撞到撕裂一般,腥甜的血腥之意在肺腑中翻腾,走到门口的褚均离募得呕出一口鲜血。
墨砚见此,面色一变,相爷今日动用内力,又骑马护着公主,反噬攻心,相爷的身子……
墨研伸手想去扶一把,却被褚均离一掌劈开,凌厉的眸光扫了一眼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阔步离去。
墨砚怕褚均离出事,连忙派人跟上,自己看了一眼竹屋,不忘吩咐一声:“将这里烧了!”
“是!”
暗处,封玦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处置竹屋里面的黑衣人,便有狼群赶来,他们不得不躲至暗处。
对方不仅有暗卫,还有狼群,他们爬怕发现,只能躲至很远,因此,褚均离说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本以为是颜家的人来寻颜婧淑,没想到是褚相的人。
一个黑衣人道:“听说褚相最初是颜相举荐的,难道今日世子受难,是出自褚相之手?”
另一黑衣人道:“极有可能,不然,褚相爷不可能过来毁尸灭迹,再者,就一个颜婧淑有什么能力伤到世子?”
“亏得世子信褚相一分,没想到,褚相也不过是将世子当做仕途之上的垫脚石罢了!”
“世子很有可能还不知褚均离和颜家结党,我等必须报告给世子!”
“走!”
几个黑衣人拖着伤痕累累的颜婧淑,离开了丛林。
……
封玦身上伤的重,却只是外伤,她咬牙忍一忍便也罢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傅承潇了,顺着血迹,找了过去。
傅承潇脑子一片空白,之前的那一幕好像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不断回放,怎么也无法摆脱。
他的妹妹,被王母娘娘一巴掌扇下凡间的小仙子,脸上有鲜红胎记的妹妹,突然……突然没了……
脸上的血色胎记,就在他的面前慢慢淡去,好像……好像变戏法一样,他的小仙子妹妹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可是,眼前的女子容貌倾国倾城,绝色艳丽不俗,却嗜血狂逆到让他觉得害怕。
那些黑衣人,他尚且不能对付,他那个妹妹,不过一出手,便能让其生不如死。
剜眼刺目,好残忍的手段!
“不,她不是小仙子……她不是!”
她是封玦,他的小仙子变成了封玦!
傅承潇觉得可怕,觉得愤怒,胸腔之中好像憋着一团火,想要发泄,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只能一声一声的怒吼:“啊……”
“是谁?是谁在哪里?”
“那里有人!”
远处拿着火把搜山的人闻声寻了过来,火把在傅承潇头顶一照,才发现傅家公子。
“是傅家二公子!”
“快扶起来!”
傅康冀正好也在不远处,猎场不平静,傅康冀不参与其中,便也全心全意的射猎,和儿子比一比骑射。
不过,傅承潇是就像一个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不过转眼便看不见他的踪影了,今日猎场不太平,傅康冀放心不下,便骑马过来寻一圈。
猎场早就响起了终止射猎的鼓声,除了齐盛帝出事现场被抓的那些人,猎场其他地方的人听到鼓声也全部返回,这会儿整个猎场全部都被齐盛帝的人占领。
傅康冀听到有人喊,便驱马上前去,果然看见是傅承潇。
傅承潇衣襟上全是血迹,情绪很是激动,他连忙下马,旁边的人立马让开一步,傅康冀扶起傅承潇,问道:“怎么回事?”
傅承潇本来想来找父亲问一问,他就究竟知不知道妹妹……妹妹是封玦的事情,也想问问,父亲究竟要做什么,怎么会和封玦暗地来往。
可是,他看见傅康冀的时候,却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十指连心,他却根本感觉不到手指在疼,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说不出来。
傅康冀见此,不由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伸手去把脉,却看见傅承潇的鲜血淋漓的左手,整个手上只剩下拇指和食指,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指只剩下半个指节,断骨整齐,一看就是刀伤。
看这伤,应该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伤口还在不断的滴血,是新伤。
傅康冀沉着脸,点了傅承潇胳膊上几个大穴,止住血,又从身上衣服上撕下一截碎布,抓着傅承潇的手,将伤口紧紧的缠起来,然后问道:“谁伤的?断指在何处?”
傅承潇额上全都是汗水,脸上也有些泛着不正常的青紫,断指之痛,如剜心之苦,傅承潇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哪里受得住?
傅承潇听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康冀,神情呆滞,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傅康冀自然心有不忍,不舍得在逼问什么,直接将傅承潇扶起,带上马,疾驰而去。
儿子的手算是废掉了,好在是左手,不影响吃饭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