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亮,盖头被揭,吃惊的不止是褚均离一人!
封玦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绛红色喜服,金丝勾出团云密文,宽大的衣袖如迎于风中,飘曳拂动,墨发轻杨,红色鲜艳,黑的神秘,衬得玉面愈发如玉无瑕,明明是男人,却美的如仙如魅,俊的无可挑剔。
呵,褚均离?
原来,这就是大婚的他,他竟是这般上心,穿衣打扮如此一丝不苟。
不过,很快,封玦就反应过来,为啥,为啥她会在这里?
布置的喜庆红艳的房间,大红喜字贴满每一扇窗,低头,身下是鸳鸯戏水的红绸喜被。
封玦瞳孔一缩,一种惊悚的想法募得以上脑海。
看见那从褚均离手中滑落的喜秤后,封玦哪里不知她傅爹爹干了什么可笑的事?
他竟是偷天换日,把她送到了褚均离的床榻?
傅爹爹为何这么做?
不,这倒是很像齐胜帝的手笔。
褚均离同意娶傅家女儿已经很被迫,如今连容貌端庄的三姑娘都没有,反倒在大婚之夜多了一个不堪入目的丑女,如此戏弄褚均离,褚均离岂会善罢甘休?
齐胜帝这是在试探褚均离的底线呀!
不过,在意识到今夜和褚均离洞房花烛的不是傅常欢,她竟是有些窃喜。
不……
封玦突然意识到,她服了解药,还和傅爹爹大打一场,那么,现在的她,容貌……
封玦脸色一白,头皮都有些发麻,下意识的看向褚均离。
他刚刚说的“是你”,究竟是指谁?
不过,看到褚均离被惊的落了喜秤,封玦便又淡定了下来,定是傅宁那张脸,吓坏了他。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墨研的声音:“相爷,宫中有圣旨到了。”
褚均离眸光微闪,道:“前厅摆香案接旨。”
“是!”
褚均离举步离开,封玦瞪大了双眼,支支吾吾道:“唔~”
别把她扔下呀?
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这会儿,准是齐胜帝的圣旨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褚均离那样儿清高的人,当真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娶她这个丑女。
褚均离听见封玦挣扎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去,犹豫了一下,竟是返回,伸手将封玦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
“咳咳……”被塞的久了,封玦只觉得口干舌燥。
褚均离又亲自解了封玦手上脚上的绳子,才悠悠的道:“你不愿嫁本相?”
说完后,褚均离突然笑了:“也是,你与花家少主情投意合,倒是可惜了!”
封玦听此,松了一口气。
唔,她想起来了,傅爹爹走的时候给她服了一粒药丸,想来,那就是她一直服用的鬼颜了。
傅爹爹果然不愧是老将,这么短时间,便把她摸了一个透呀!
听褚均离这么说,她不由得有几分不悦,瞪着褚均离,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无关乎愿意与否,爹爹说了,找一个胆子大,不怕被吓的男人才好。花家少主也好,褚家相公也罢,左不过和我都没多大的矫情,一样的,无非也只是都是男人罢了。”
见褚均离听完她的话,面色募得变得难看,封玦只觉大快人心,便是褚均离,也容忍不了自己新过门的妻子,在说起他的时候,竟是这般不在意吧?
她笑吟吟的凑过去,道:“刚刚,吓到你了?”
多少有些失望,毕竟,在封玦眼里,褚均离什么情况接受不了?偏偏被她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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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康冀吩咐后,那个女子连忙跪地:“是,奴婢遵旨!”
等傅康冀走后,那穿着红嫁衣先行代替傅家姑娘嫁过来的女子便退了下去,脱了嫁衣,里面赫然是一件普通的丫鬟服饰。
可想,傅康冀早有算计,先让丫鬟代为拜堂,后来再偷天换日,将真的傅家姑娘带来,还不用将假的带走,又多了一份胜算,省了一件麻烦。
因为脸被盖着,眼前一片红,封玦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募得,下巴被抬起,一粒药丸被塞进她的嘴里,封玦反驳挣扎都不曾,便滑入喉间:“唔……”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嘴巴又被塞住!
封玦额上冷汗淋漓,这绝对是被气的!
想她封世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手腕被缚,脚腕也被绑的扎扎实实的,嘴里塞着布条,封玦不仅动弹不了一分,甚至连说话都不能!
便是问问傅康冀想要做什么都不能。
根本没有任何预兆,身份竟被傅康冀识破,还被抓了个现行,她现在的心还扑通扑通跳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傅康冀会将她带到哪里去!
会如何处置。
不过,傅康冀是父王的金兰兄弟,当年父王放心将她托付给傅爹爹,按理来说,傅爹爹便不会对付封家才是。
封玦仔细想了想,其实,傅爹爹能猜到傅宁和封玦关系匪浅这绝非偶然。
毕竟,父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真的在齐盛帝起了杀心之时,没有留任何后手便伏法?
在那种情况,他不为自己唯一的血脉做打算,反而冒着连累傅康冀被齐胜帝猜忌的危险,将一个容貌丑陋的她托付给傅康冀,这个丑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值得封於如此?傅康冀哪里不好奇?
所以,只要傅爹爹稍微一试探,便能发现。
只不过,让封玦觉得诧异的是,傅爹爹发现封世子是女儿身时,竟是没有半点吃惊。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封玦端坐在喜床之上,动了动手,竟是没有半分力气。
她咬了咬牙,干脆坐着闭眸养神!
……
今日勒亲王府,褚相府同时结亲,再加上东宫太子纳妃,百官们吃喜酒都还忙不过来,好在新娘子两个都是傅家的,不用多耽误时间。
先去哪里喝喜酒,百官们都有眼见,褚均离乃百官之首,又大权在握,自然不能怠慢了相爷,从傅府喝了喜酒回来,便先去了褚相府,褚相大人的喜酒喝了后,便去了东宫,最后才去了勒亲王府。
是以,褚相府白天很热闹,晚上很快就清净了下去。
不过,至始至终,褚均离只是拜堂的时候出现过,便再也没有见过相爷的面。
毕竟,傅家的姑娘不能太委屈了,便是再不愿,礼数上都要过得去。
匆匆拜了堂,褚均离便捂着唇一阵咳嗽,这下好了,陪宾客都不用了,新郎新娘齐齐被送进洞房,褚均离再没有出来过,回去养病了。
褚均离都不现身,百官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送了贺礼,匆匆喝了喜酒便也告退。
这会儿,褚均离丝毫没有一点当新郎官的自知,若不是身上穿着一身绛红色喜服,别人都不会知道他会是新郎官,毕竟,哪里有新郎官如此悠闲的?
沈越将一碗药递给褚均离,恭敬的道:“相爷,那晚您和封世子……身子受了寒,如今还没有好,药还是要喝的!”
沈越和墨砚一直以为褚均离受风寒,是因为和封玦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是以,每次说到这些,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褚均离心里特别怪异。
这二人似乎有事瞒着他!
不过,褚均离是一个极好的主子,除了他的事情,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留给下人们的,所以,相对来说,他不会太过问墨砚等人的私事!
褚均离看着那黑色浓郁的药碗,眉头蹙了蹙,墨研的话,让他想起了那个少年,那日,朝和殿他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
本来想到,他今日大婚,那个少年绝不会露面,甚至,连恭喜都不会说,果真如此。
可是,一想到那个少年现在可能会因为他娶了别的女人而伤怀失落,褚均离便觉得有些……自责。
看着那碗药,他竟不想喝,因为,他的病是拜那个少年所赐,他给的一切,他都不愿抛去,便是这扰他多日的风寒,他也不愿意好。
他似乎极为不愿意:“好了许多,不必喝了!”
沈越哪里不知道褚均离其实最为怕苦?无奈的劝道:“相爷,属下为相爷准备了蜜饯。”
褚均离没答话,眸光落在手里的书本之上,慵懒的翻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