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眉头一拧,挥袖甩开云衍的手,如避蛇蝎,后退了几步:“别碰我!”
云衍心头顿时一刺,想要上前却不能挪动自己的脚步,他愣怔之间,封玦已经甩袖离开。
这时,傅承夜上前拦住封玦,拧眉道:“大哥派人送你回去!”
喝了那种药,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命都保不住,傅承夜心有内疚,自然不会允许封玦这种状态下一个人!
封玦莫名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将走廊上摆放的花盆掀起便往傅承夜身上砸:“滚,用不着你们惺惺作态,都给我滚!”
啪的一声,花盆在傅承夜脚下碎成数片,封玦蹭此转身便跑,转过假山,明明是茫无目的,却又像是轻车熟路。
来到一偏僻的假山后,封玦捂着胃部,手指在喉间一点,张口便将那药水尽数吐了出来。
那药烧的她胃部疼痛难忍,额上满是冷汗,她伸手拔下玉簪,从珠花里面拿出一粒药,服了下去。
带丹田有了气息,她才扭转手里的石块,一个密道哗啦一声出现在假山后,她捂着自己的胃闪身进入。
走过一条长长的密道,再次出现,是在冷宫后的一处枯井,封玦已然换了一身装扮,她跃出枯井,脚步却一软,伏在枯井口微微喘息。
封玦咬紧牙关,捂着自己胃部的手挪向自己的小腹。
她眉头紧锁,这药这么霸道么?她及时呕了出来,却也伤了身子,小腹疼的厉害,好像结了冰一般,冷的坠痛难忍。
封玦知道宫中阴谋手段多的很,绝子汤,九寒汤,红花麝香,不管是哪一种,足以毁了女子的宫房,再不能怀胎。
她不懂药理,却也知道皇后定是做足了准备,不想让她有孕,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
是以,她不过摄入一点,却也伤了身子。
这时,一个太监出现,见封玦的身影,大惊:“世子?您受伤了?”
封玦连头也不会,踉跄着起身,扶了那太监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奴才见机关动了,便知世子定是有难,不然世子不会进密道,不放心,便来瞧瞧。”
封玦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不悦:“罢了,下次小心罢,不要随意来此,齐盛帝疑心重,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小太监容貌极为清秀干净,一看就是机灵的人,他扶着封玦的手,担忧道:“奴才知道,可是,世子受伤了,奴才放心不下。”
“本世子无事,你准备马车出宫,也不必隐瞒,顺便放出话去,傅家四姑娘被本世子送出宫了!”
“奴才明白了!”
“下去吧!”
“是!”
小太监走后,封玦咬了咬牙关,只觉得小腹胀痛的难受,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好像多年不曾有过了。
这一世,当男人当惯了,她也忘了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日肚子痛。
再者,她刚十五岁,没人提醒,她便也忘记了这回事,所以,今日肚子疼,她只以为是皇后的药导致她腹痛难忍。
这痛,虽然难受,却能忍,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的朝宫外走去。
可是肚子越来越痛,她竟连腰都直不起来,在章临门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大口喘息。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调侃之意:“世子这是怎么了?腰疼?”
封玦回眸望去,却见褚均离和墨砚相伴而来,褚均离眸色带着几分轻蔑和讽刺,墨砚满是调侃。
男人腰疼,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封玦一时不能理解褚均离这又是怎么了,倒听墨砚贼兮兮的道:“世子,纵欲伤人,你年纪小,仔细以后腰疼!”
------题外话------
相爷,情商哪里去咯!
封玦有些时候很讨厌傅宁这个身份,太弱了一些,受制于人罢了,如今竟是成了别人手里谋划的棋子?
封玦实在想不通,一个容貌无盐的庶出姑娘,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
有些时候,若是无法摆脱,那就只能深入其中,看看对方究竟有和目的。
封玦假装晕倒,被人塞进小轿后,那小轿便摇摇晃晃的从侧门进入皇宫,封玦悄悄掀开帘子看去,这小轿竟然径直被抬入凤栖宫。
小轿一停,封玦便又假装昏迷,被人粗鲁的从小轿拧出,扔在了凤栖宫的正宫大殿之中。
适时,封玦悠悠转醒,待看清周围之人时,她面露恐惧,瑟瑟发抖,做足了被这威严的皇后寝宫威慑到的模样。
环视一周后,封玦的视线落在凤座上的华服女人之上,瑟瑟问道:“你……你是谁?”
皇后秦英四十出头,因为保养的极好,容貌极为美艳妩媚,太子云衍的容貌有七成随了皇后。
她眸光扫向殿中胆小丑陋的傅宁,眉宇带着几分厌恶和反感,然后咬牙道:“嬷嬷,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钦天监非说什么孤煞之星可以压制衍哥儿体内的邪煞之气,衍哥儿娶了孤煞之星,身子便能大好,可是这等不堪入目的女子哪里配的上衍哥儿?”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亦蹙眉道:“娘娘,太子殿下的身子最为重要!”
“罢了罢了,左不过是为本宫的衍哥儿好,嬷嬷,将药让她服下,便送回去吧。”
“是!”
封玦模模糊糊的却也能听懂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买通钦天监,说傅家丑女是孤煞之星,所以才会有异于常人的容貌。而太子久病,是因邪煞之气入体,此次被人重伤更甚,唯有这孤煞之星方能抵制太子体内的孤煞之气?
笑话!
胡扯!
这是在整她,还是在整太子?
太子若是因此娶了她这样的女子为正妃,哪里还有机会荣登大位?
云琰么?
封玦手指紧握,看着那老嬷嬷端着一碗浓郁的黑色汤药朝她走来,封玦面色阴沉,刚要起身,身后便有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抓住封玦的肩膀。
老嬷嬷快步走来,一把抓住封玦的下巴,面无表情道:“姑娘莫要害怕,皇后娘娘不会害你,喝了这碗药,老奴立即派人送你回府。”嬷嬷抓着封玦的下巴,径直将药碗她嘴里灌。
封玦闻着那浓郁的药味,心里便觉反胃,她心里好似燃着一团火,怒意烧灼,让她双目通红。
没有内力,这凤栖宫里里外外都是皇后的人,若是反抗,她又有几分胜算?
可是,这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喝了又是什么下场?
一时竟是两难。
封玦紧咬牙关,却一点都不张口,药水顺着封玦的下巴流下,沾湿了她的衣襟。
嬷嬷见封玦如此,眉头一皱,怒意起,伸手便去扯封玦的头发:“姑娘莫要不知好歹,竟要违抗皇后之命?”
“住手!咳咳……”
突然,一声虚弱的呵斥从殿门口传来,嬷嬷手一顿,端着药退至一边,封玦被两个太监强压了跪在地上。
封玦抬眸看去,见太子云衍就穿了一件白色长袍,被傅承夜扶着,踉跄着脚步进屋,他面色苍白的吓人,虚弱的似乎要晕倒一般。
皇后面色一变,竟从皇后宝座上起身,迎了上去:“衍儿,你还病着,怎么下床了?”
说完,便冷眼朝傅承夜看去:“你是怎么伺候太子的?太子若有什么好歹,本宫唯你是问!”
傅承夜面色无变,却微微低了头:“是微臣疏忽了!”
云衍抬眸,唇角扯了扯,道:“不管承夜的事,是儿臣听闻母后带了个人进宫,儿臣……咳咳……便来瞧一瞧!”
皇后伸手将云衍扶了过来,极为不悦:“你身边的人伺候的越发好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在你耳边乱言,扰了你清净,你如何养病?”
转而看向傅承夜,呵斥道:“本宫念你自幼在衍儿身边伺候,凡事留几分情面,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忠义侯府的公子,便自以为是,不管你是侯府公子,还是世家子弟,到了宫中,就是奴才,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了!”
傅承夜撩袍跪下,挺直腰背,似在请罪,却无半点屈服之意:“皇后娘娘训诫的是,奴才知罪!”